萧霆是货真价实的纨绔。
因为老天爷捉弄,跟景宜换了身体,他以公主身份幽居宫中,兼之喜欢景宜,所以这三个月他在景宜面前,表现地还算正常,除了捉弄淳哥儿,没有什么特别招人厌恶之举。
但在进宫之前,在柳氏等人看不到的地方,萧霆与那些狐朋狗友们走到哪里,哪里便会鸡飞狗跳,狐朋狗友之间也会互相捉弄。十三四岁的时候,少年们对男女之事都很好奇,萧家家教严,萧霆没沾惹过女人,但他曾与两三个朋友,一起听过另一个纨绔的墙角。
是以萧霆知道,新娘子该如何叫。
景宜却对此事一窍不通。
听萧霆用她的身体发出那种声音,景宜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可身体互换,她间接得了自由得了与外公外祖母亲近的机会,这些都是萧霆送她的,景宜自觉亏欠萧霆,便无法去阻拦。
况且萧霆似乎有他必须这样做的道理。
景宜努力忍着,只是她管得住自己的脾气,却管不住这具才用了三个月的身体。床榻规律的晃动声,萧霆时高时低的声音,落入耳中,竟变成了一种陌生的刺激,让她……
景宜低头,确认自己没有感觉错,忽然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够了。”背对萧霆,景宜低声劝道,一开口,声音沙.哑。
萧霆还在晃悠床,咣当咣当地没听见景宜说话,晃一会儿,叫两声。
景宜当他是故意无视她,攥攥拳头,闭上眼睛,努力去想别的。
她一动不动,萧霆却晃累了,喉咙也渴,松开床栏,他一边叫一边走向桌边,想端茶喝。卧房就这一张书桌,景宜不想让萧霆看到她的异样,趁萧霆靠近前突然起身,朝内室门口走去。
“站住!”萧霆挑眉低喝。
景宜脚步一顿。
萧霆一屁.股坐到景宜的位置,冷哼道:“你出去了,我怎么继续演戏?”
景宜无奈,转身去净房。
萧霆有些得意,只是看着景宜冷冷的侧脸,他又胸闷,还有点,不忍。
是不是太欺负她了?好歹是个公主。
可谁让她不喜欢他?
还说什么不想高攀,分明就是看不上他,真以为他是傻子吗?
心里有气,萧霆继续叫。
景宜一直躲在净房,大概是慢慢习惯了,底下渐渐恢复了正常,然而冲动没了,她忽然想小解。晚上喝的酒水太多……
而且这次,她忍不住。
景宜来到恭桶前,又努力忍了会儿,才开始放水。
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萧霆一僵,想到了她放水时熟练的男人动作。
心底再次冒出一股火,萧霆噌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净房,猛地一挑帘子。景宜才放一半,见他过来,下意识转身,苦苦地憋着。萧霆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靠到门楞上,盯着她手臂道:“我看过你碰过你,所以想负责,公主同样看了我摸了我,就没想过和离后,还怎么嫁给旁人?”
“我谁都不会嫁。”景宜侧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我欠三公子的,我认,三公子如果不想放过我,日后都打算这样折磨我,请你直说,景宜现在就自尽于你面前,或许能换你的魂魄回来。”
她没想过要占他的身体,如果可以选择,她现在宁可当日死在湖中,也不想一辈子愧对于人。
萧霆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迅速转身离开。
景宜重新转向恭桶,握着那并不属于她的东西,好几次都想狠狠用力。他以为她想碰?
走出净房,景宜没管坐在床上的人影,径自洗手,洗完高声喊两个丫鬟进来。
“换水,换三次。”
驸马爷声音太冷,明心、明湖怕得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端着水盆走了,带着满腹担忧,莫非公主没能让驸马爷满意?那边萧霆一直皱眉盯着景宜,亲眼目睹景宜沉着脸连续洗了三次手,萧霆终于明白,她是在嫌弃他的命.根子!
奇耻大辱,萧霆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侮.辱过!
“你,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只是“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别的字。
景宜洗过手,心倒是平静了下来。
她不想跟萧霆吵。
“三公子,你到底想怎样?”走到屏风后,景宜隔着屏风问道,声音疲惫,“我对不起你,三公子有所要求,我会竭力做到,但……三公子,如果你想让二老安心,咱们就按照计划做一对儿相敬如宾的假夫妻,如果你看我实在碍眼,那我马上搬到前院住,以后你我各行其是,二老那边,我会把错归在我身上,绝不妨碍你去二老面前尽孝。”
萧霆低头坐着听,愤怒过后,只剩委屈。
他什么都不用她做,他只想她真心喜欢他。
但唯有喜欢,无法强求得来。
“睡觉吧,明早还要敬茶。”萧霆有气无力地道,说完脱了绣鞋,翻身去里面躺着了。
景宜知道他做出了选择,继续站了会儿,她一一吹了内室灯盏,只剩龙凤双烛,然后走到床前,放下纱帐,在外侧躺下。萧霆面朝床内,她脸对纱帐,谁也没有任何动作。
许久许久,久到景宜以为萧霆已经睡着了,身后的人突然朝她转了过来,手也搭在了她身上。景宜眉头深蹙,就在她准备开口时,耳边却传来萧霆低低的又好像特别委屈的声音,“给我抱会儿,三个月没碰了。”
景宜无言以对。萧霆想碰他自己的身体,她能说什么?
她不反对,萧霆便得寸进尺,小手贪婪地捂住了景宜的,宽厚胸膛。
管她喜欢不喜欢,他必须先抱抱,不然胸口堵得慌,睡不着。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