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别人家饭碗这种事情换以前时悦是从来不会做的,但这次有点特殊--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陈书语那边说,节目组是看中他热度很高,又是嘉宾点名要他一块的,所以看在热度和嘉宾的份上,给开的价还不少。
时悦自动将她说的嘉宾理解为范星阳,事实上他也只认识范星阳。本着不想坑队友的心态,他还是打了语音给范星阳,没接,又打了手机电话。也不怕深夜扰民,毕竟他是知道范星阳这个点大概率是在玩儿游戏的。
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开门见山:“你确定要我去给你助演?不怕我给你演砸?”
范星阳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不怕!因为你,我背后的大神要出面帮我了。有他在,再来两个你我都不怕,他肯定能救你。时小悦,你丫的真是老子福星,老子爱死你了!”
时悦迟疑片刻,脑子里自动浮现医院里那个气质忧郁外貌极佳的男人,忍不住问:“你是说傅表哥?”
“宾果,猜中了,没奖!”范星阳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不跟你讲了,我现在要赶飞机回去找我表哥,明天找你。”
fqxsw.org
自顾自说完话之后,范星阳便挂断电话。时悦再给他打过去直接被挂断了,估计是真要赶飞机没空搭理他。
望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时悦一边心疼刚刚被扣的两毛钱话费,一边想着他该怎么告诉范星阳,他家大神已经在医院里听过他唱歌,并且亲自盖章说他唱歌没救了呢……
第二天,为五斗米折腰的时悦还是屁颠屁颠来到范星阳给他发的地址--本市某高级别墅区的一栋不算大的双层别墅。范星阳说这是他表哥家,他表哥的房子里有录音棚,还有琴房之类,有利于他们进行练习。
时悦到的时候范星阳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一见着他就开心地揽过他肩膀。还不忘笑眯眯道:“深藏不露啊你小子,竟然能让我表哥亲自出面还你人情!要知道一开始他只说让我想办法还你个人情的,可才过半天他又改口了,说要亲自还你人情!时小悦,你说你是不是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会突然因为你就想重出江湖了呢!”
“这么说是傅表哥说要你带我上节目,让我给你助唱的啊?”时悦眼睛亮亮的。
范星阳耸耸肩:“那不然呢,要是没有他开口,我哪敢带你上舞台啊,还不得让你砸了饭碗!”
砸饭碗这一想法两人倒是不谋而合了,不过时悦也没心思注意这点,他兴奋地戳戳手,不无激动道:"这么说傅表哥其实还是觉得我有得救的啦!"
“这不是必须的嘛,要不然他喊你来给我当搭挡做什么,坑弟吗”
也对,傅表哥怎么也不能坑他弟的吧!这是不是也相对说明,其实傅表哥真觉得他唱歌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思及此,时悦瞬间自信心暴涨,走路的姿势都透着欢快。直到见到傅渝,脸上笑容仍然灿烂得不行,还特别自来熟地举手打招呼:"傅表哥好!"
傅渝就今天穿的仍是比较休闲的白t休闲裤,人还是那么苍白消瘦,但精神明显比在医院里要好许多。至少现在看起来,不会让人觉得他似乎随时会想不开玩儿自杀了。
傅渝淡淡朝他礼貌笑了下,回了个“早!”,侧身让他们进门。时悦忙跟着范星阳换了鞋,尔后范星阳熟门熟路去厨房开冰箱拿水,到了新环境的时悦则下意识打量一下房子。
简洁,冰冷,是他的第一印象。房子本身就大,家具还少,显得更空了。家具墙体之类还主要是灰白二色,好看是好看,但就是没什么人气。加上没什么配饰,空空的房子没有半点温馨可言。
落地窗前的角落还摆着些画架画具,画架上是一幅应该还没完成的油画画作。但只看已完成的那一部分,就很令人窒息了--黑沉沉的天空,即将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树林草地。整幅画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似乎透不出一点点光。压抑,跟房子的装修一样。
时悦不禁微微皱眉,住这样的房子,怪不得傅表哥老忧郁了。
他不知道傅渝的注意力一直不自觉放他身上,见他打量完房子敛去笑容,眉头也皱起,傅渝忍不住轻声问:“不喜欢这个房子?”
低沉轻柔的声音很抓耳,时悦回过神来,忙摇摇头,重新扬起笑容:"没有啦,其实挺好看的。只是我个人不喜欢这种现代简约风,太冰冷了,住着一点不温暖。"
温暖?傅渝看了看自己房子,没什么表情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没有家人相伴,住什么样的房子恐怕也不能温暖到哪去。
看他似乎不大喜欢别人讨论他房子,时悦有点懊恼地挠挠后脑勺,怎么一听到傅表哥的声音就老老实实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太不礼貌了!
正想表达一下歉意,傅渝却似乎并没有将刚刚那事放上,转身边往楼上走,边喊他们俩跟上。
两人随着傅渝来到二楼一间挺大的琴房里,傅渝拿起一把吉他,又递了张纸给范星阳:"昨晚写的词曲,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调整的。"
范星阳惊讶道:"一个晚上你就写出来了!”
傅渝似乎并没有兴趣跟他详谈自己是如何通宵写出来这歌的,他转头对着时悦道:"我们改词曲的话需要些时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楼下看电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楼下楼梯左侧有个房间,是舞蹈房。你可以去里边拉拉筋,练练舞。我们这首歌,需要搭配舞蹈的。"
"好咧,那我去舞蹈房了,正好很久没拉筋了。"时悦不带一点犹豫地笑着说完,转身下楼。他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去热热身,尽量少拖范星阳后腿。
这边,房间里只剩兄弟俩之后,傅渝才面无表情点点范星阳手上的曲子手稿:"既然是首秀,必须要能炸场才行。我看过时悦跳的舞,虽然是广场舞,但他腰身够软,韵律感也不错,好好练练应该能跟得上你。但唱歌这一块……"
范星阳却一脸震惊地打断他:“等一下,哥,你不会昨晚看了我们那档节目了吧?不能够吧,你从来不看这些的啊!”
“……”傅渝直接略过他的疑问,顶着范星阳见鬼的目光继续道:"我在医院时听他唱过,昨晚节目里也听过。感觉,他的五音不全也许未必是后天形成的,有可能是先天性的。也就是网上所说的……"
"失歌症。"范星阳的渐渐严肃起来,"他唱歌确实完全找不到调,也不能分清高低音的感觉。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些像是天生的。"
范星阳头痛地抱头:"啊啊啊我还跟他打包票,说你肯定能救他……"
要是后天的五音不全,还能教教看。可要是先天的,那就基本真没救了。看着神情冷淡的自家表哥,范星阳脑子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底燃起八卦之光:"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唱跳一起来的原因?你想给时悦机会,让他以舞蹈展现自己?"
傅渝没有回答他,只轻轻拨动琴弦,显然不想理他。
然而范星阳已经从他的表现中得到答案,忍不住调侃:"难得你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还以为你搭个桥就准备撒手不管了。哥啊,你但凡对我有这么用心过,我现在就不止是这么个成就了!"
回答他的是傅渝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他张了张口,轻飘飘甩下一句话:"既然要还人情,就要还到位。"
范星阳极想吐槽他,到位,太tm到位了。您这就好比拿满绿的翡翠镯子还人家玻璃钻呗!
兄弟俩就着手稿改来改去,又大体敲定搭配什么风格的舞蹈,忙完这一切,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两人便一块下来准备找时悦一块出去吃饭慢。
下楼梯时,范星阳还跟他表哥夸着时悦:"录节目的时候我那么快的节奏时悦都能跟得上来,节目过后我就跟他提过让他去试试跳街舞,还发过我的动作分解视频给他。那时候他跟我对视频时还跳过一小段,挺像模像样的……"
“哥,等下你看吧,他肯定在跳我教他的街舞,绝对好看!”
听他这么讲,傅渝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期待。想到时悦那柔软的腰肢,修长的肢体,跳起街舞想必不会难看。
舞蹈室的门并没有锁,又不是什么私密空间,范星阳便只轻轻敲了下门,便打开房门。
房门一开,一阵耳熟能详,红遍大街小巷且经久不衰的音乐扑面而来。
“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再看舞蹈房最中间,那个身材修长的男孩穿着黑背心,正热汗淋漓地跳着特别符合音乐的--套马杠广场舞。
扭腰,摆胯,甩手,一气呵成,浑然天成。
刚把时悦夸成一朵花的范星阳:"…………"
刚还满怀期待的傅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