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不孩儿还是去死吧！”
“闭嘴，你这蠢货。”
王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本事没多少，又不爱读书，整天惹事生非的，现在还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如今是他死不死的事情吗？
不管是死还是活，结果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影响。
真以为大义灭亲这名义这么好背负的？
虽说为了家族百年、千年的传承，卖儿卖兄卖弟甚至是卖叔都是非常常见，毕竟，若是真只要牺牲几个人，家族便无事，为何不牺牲？
最多，承诺当家族安稳了下来，再与那仇人清算，为家人报仇罢了。
可惜。
当一个父亲亲手把自己的儿子推出去送死……如此之狠心，往后那同僚、学生还会相信你？
是的！
你这是大义灭亲，是正道！
但是太狠了！
百姓或许会佩服，感慨这是个大公无私的好官啊～
但那同僚……谁还不知道是谁？
什么大义！
左右不过是他不得不推出来罢了，不推出来，你损失更大！
因此，大义就是个笑话，大家只会认为你这家伙为了利益连亲儿子都会下手，实在是太狠毒了！
毕竟，谁又敢肯定自己背后没干点什么龌龊事，到时老子挡到你王相的路，你把我直接干掉了怎么办？
多瘆得慌啊～
何人还敢再信任你王相了？
那时他经营多年的师生关系也必定会瞬间分崩离析。
再加上那要捐一事，牺牲了京都衙跟吏部尚书本来就给他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让不少人内心对此事都有些隔阂，还有前段时间的反腐行动……到时大家便不会在相信你王相的话，而是在怀疑你王相借用女帝的势力在清扫隐患，谋取名声。
虽说他不介意，但是这事是能明说的吗？
“好阴毒的计谋啊，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那谋士居然准备算计老夫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王相连阴沉了下来，现在在脑海里把所有事情都整理了一遍后，他内心才感到震惊，“看来那家伙从上次要捐一事便在算计老夫了。”
不杀，德行有缺！
杀，数年经营毁于一旦！
到时必定会让那群学生与他渐行渐远，甚至怀疑他与那女帝联手，准备清洗大顺之政弊！
没想到如今这名声反倒让他束手束脚了起来啊～
为了名声他必定不能做得太过火，但是现在却又不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父亲，难道还不清楚那谋士是谁？”面前与那王铮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年轻的青年，微皱着眉头，“三番两次的找我们王家的麻烦，真以为我们王家好欺负？”
“该查的都查了，只知道那人应该在皇庄内，其余便不知。”王铮沉吟了一下，又抬起头，“当然估计此事后应该有不少人会调查他的身份，尤其是盐帮……他瞒不了多久的，谋略是不错，但是得罪太多人了，自有人与他清算。”看着面前的大儿子，内心也有些欣慰，至少大儿子让他很满意，才华、天赋、相貌、性格都不错，时常有人称虎父无犬子，“这事松儿你不用管，好好学习便行，为父已经想到办法了。”
“这孩儿当然相信父亲，就是连续被如此算计，内心憋屈啊～”
“憋屈也是对的，虽然此人颇为阴损，但不得不承认谋略一途上的确让人惊叹啊～”
要不是到了此时，他估计都还没想明白那家伙当时为何替他扬名。
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然，他却不知道，名声终究是名声，只要还未身败名裂，那大家会相信的会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大顺王相，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难道那女帝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如今他的名声可真是多亏陛下的帮忙啊～
……
“阴险小人？方大人觉得我是吗？”
“……不是！”方有用沉默了一下，赶紧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大人这都是为了吾大顺，怎么能算是小人呢？应该是大人才对？”
“何着阴险你就认为是对的？”
夏仁无语的看着方有用，拜托，那些计谋明明是你想出来的，要说阴险……也是你阴险啊～
感慨的叹了口气。
“你们脑子有坑啊～”
“毕竟，夏仁大人智深若海，常人无法相比，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罢了，无法理解夏仁大人的话，脑子有坑也是对的。”方有用感慨的摇了摇头，“吾若不是也读了几年书，估计也领会不到夏仁大人话中隐含的深意。”
“不！你就是读的太多书了，才会胡思乱想的。”夏仁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然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监狱的位置，“这张老还得聊多久？小靖安估计也得着急了。”
反正里面他是待不下去得了，想想，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但一都快能当你爷爷的人就直接跪在地上求你放过他孙子，这这……这算什么事啊～
他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是个真诚的人！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根本不是他想出来的好不！
奈何……没人信。
要不是当时在监狱里，夏仁都怀疑那黄文冠是不是碰瓷的了。
所以，最后想了想，他还是不打扰两老头叙旧了，气氛实在是太瘆人了。
而张老似乎也因为自己被算计感不满，表示自己现在不想见到他这个阴险狠辣的小人，只想陪陪自己当年的同窗最后喝一杯。
然后，没理会夏仁，眼神沧桑，背影萧瑟的从他的药箱中拿出了仅剩的半瓶红酒，又拿出了两个杯子，给黄文冠倒了一杯。
怪不得当时那么一瓶酒，他并没有全部喝完了，原来是准备邀请有人一同享受啊～
最终，想了想，被诬陷为阴险小人的夏仁还是叹了口气离开，没开打扰他们的同窗告别。
估计那两老家伙还得缅怀一下学生时期的峥嵘岁月稠，然后，互相诋毁一下，接着一起感慨，最后……黄文冠会把自己的孙儿托付给张老，内心才会安心离开。
黄文冠错了吗？
自己的儿子被杀，罪犯却丝毫惩罚都没有，依旧享受着自己的生活，而他……唯一的依托都没有了，大顺又无法给予他公正，才会选择泄私愤走极端！
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夏仁感慨的叹了口气，又夹了一块方有用为他准备的精美菜肴，看上去的确挺好看的，就是味道一般般，不能说难吃，也不能说非常好吃，反正配不上这精美的摆盘啊！
怪不得女帝整天去他家蹭泡面啦～
这个时代的调味还是太少了。
味道简单，单一，吃多了还有些腻。
擦了擦嘴，看着方有用，“对了，怎么没见到李捕头？”
“有一小村发生了命案，似乎挺严重的，怀疑是有大妖作祟，因此，李捕头她决定亲自跑一趟去调查！”
“妖怪作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