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戍军出来，宋晏抱着杜鹃花枝，开车去了研究院。
得知宋晏要来，宋家二叔宋昆宇，早早就派了助理小王等在了大门口。
“宋队。”小王看到开来的军车，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宋晏降下车窗，递了证件给他。
小王拿着去门卫室登记。
随之，两名警备人员拿着仪器讯速地绕着车子走了圈，见无异样，才挥手放行。
宋昆宇还在忙，小王带着宋晏直接去了院长室。
研究院的院长姓章，章安易，四十五岁，是历任最年轻的位院长。
章安易接过宋晏手里的杜鹃花枝，凑近花苞闻了下，诧异地扬了扬眉，又连连嗅了几朵，眼里的惊喜越来越浓：“宋队，若我没有猜错，每朵花苞里都裹有花蜜吧？”
宋晏勾了勾唇，没有否认。
章安易伸手：“五斤，房子我再均你套。”
“花苞里还有些残余，做实验够了。”宋晏不为所动，直接转移话题道，“跟你打听个人？”
“谁？”章安易漫不经心地问道，脑却飞速盘算着他们研究院的家底，哪些东西能打动宋晏，拿来换个几斤花蜜。
“元博士，”宋晏目光犀利地锁定在章安易脸上，“章院长可有听过？”
“元博士？”章安易心里咯噔声，变了脸色。
宋晏心里有了底，拉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办公桌对面，“说说。”
章安易取下眼镜，双肘支在桌上，揉了把脸，“你今天刚回来不知道，我老师潘思源五天前遇害身亡。”
宋晏霍然惊，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会？”
潘思源是谁？
帝都大学的荣誉教授，研究院的前任院长，五年前陨石研究的倡导者……
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国家给他配了支安保人员。
虽然仅仅只有五人，个个却是身经百战。
其能力，毫不输他。
“现场留有我师弟元华的血滴。”章安易放下手，满眼全是红血丝，“你不是我们这个圈里的人，可能不知道，元华是03年的高考状元，数理化门门满分，大就惊才绝艳地被老师收在门下，进了实验室。时可谓风头无两……”
“然而好景不常，大四下半年，师弟、我和孔师兄随老师起参与人造子宫的研究，实验师弟违反规定，利用多基因组合来培育婴儿，被老师撵出实验室，全校通报开除……”
宋晏重新坐下，微微阖了眼，他记得五年前，也有这么个人，在人造子宫实验违规操作，而被研究院除名。
“这之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章安易轻叹了声，揉了揉眉心，“我也是前天才从师母口知道，五年前，他有找过老师，想参与陨石的研究，不过被老师拒绝了。”
“我想，这也是他对老师出手的原因吧。”
宋晏眯了眯眼，“章院长说的孔师兄，可是孔高爽？”
那个被研究院开除的方旭的老师。
“是他。”
有什么从心头划过，宋晏右胳膊肘抵在扶手上，单手撑着额头，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嘴里漫不经心地道：“五年前，降落在帝都的那块陨石，也不知砸的是谁？”
章安易放在桌上的手僵，眼角微不可查地缩了下，口里干巴巴地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出……”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这位师弟？”宋晏眉眼清然，放在腿上的左手轻敲，“陨石的事，当年瞒的紧，若不是他手有陨石，又怎会找上潘老。”
章安易愣，继而全身放松地往椅背上靠，“你这么说，也不无可能……”
宋晏眼眸陡然缩，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执起章安易放在桌上的杜鹃花枝，安抚地拂了拂它的花苞，折了根七寸长带了五朵花苞的细枝给章安易：“房产证、钥匙。”
“不……不是全给我？”章安易瞪着宋晏不可思议道。
宋晏眼睑轻垂，遮去了所有思绪。
原来是，现在吗……
他总觉得潘老的死，没那么简单。
而且，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直觉，杜鹃花枝不该留下。
能给他根小细枝，已是看在了二叔的面子上了。
“报歉。”宋晏很没诚意地道，“我答应了我们邹司令，给军区留下份。”
“单做研究，我想根细枝足够了。”宋晏眸色沉沉地点点桌面，“安全区的房产证、钥匙。”
迫于他身血腥冷硬的气势，章安易木然地进了休息室，打开保险柜取了房产证、钥匙给他。
宋晏打开房产证，见是A区A09栋，满意地点了点头。
……
今天早，郑芳苓便受娘家大嫂所邀，去会所做SPA。
随大嫂邹雅丽同出现的，还有郑家嫡支长媳喻雪曼和她的女儿郑媛。
见到郑媛，郑芳苓就猜出了大嫂的意图，这是帮儿子宋晏和郑媛牵线呢。
对此，郑芳苓乐见喜成。
出了会所，不用大嫂叮嘱，郑芳苓便邀了郑媛明天来家玩。
郑芳苓拎着包笑容满面地开车回家，眼瞅见扶着老爷子来回在门口转悠的丈夫，不由怔，继而心头狂喜。
停车，打开车窗，郑芳苓胳膊肘优雅地支在窗口，歪头笑道：“爸，浩初，可是小晏要回来了？”
宋泽双目落在胡同口，远远看到向这驶来的军绿越野，冲她随意摆了摆手：“你先进去，别隔这儿挡道。”
宋浩初扶着老爷子，激动地向前迈了步，从头到尾不曾看过郑芳苓眼。
郑芳苓回头，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越野，心里全是即将见到儿子的喜悦，对宋浩初的反映也没在意。
开车进了院。
“爸，咱要不要先回屋。”说实话，这刻，宋浩初有些胆怯，既怕要见的不是那个儿时记忆里的小姐姐，又怕见到的真是她。
宋泽双脚定在地上，痴痴地透过前车玻璃朝里看。
聂小飞停车，下来，给两人敬了个礼。
宋浩初嫌他挡眼，扯了他的胳膊将人拽到了边。
宋寻奇怪地扫了眼窗外的爷爷、大伯，抱了曦曦下车。
“爷爷，大伯，你们在这干嘛呢？有客人要来吗？”
宋泽的目光落在曦曦那张白嫩的小脸上，喉咙阵滚动，“曦曦”二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宋浩初下意识地松开宋泽的胳膊，向前走了两步。
宋寻狐疑地打量着大伯、爷爷的神情：“大哥跟你们说曦曦的事了？”
不会是老年孤独，听到大哥说要带个孩子回家，激动的吧？
宋浩初怔，回过神来，“我瞅着这孩子，怎么跟你大哥有点像。”
怕孙子怀疑，宋泽也连忙跟着附和道：“我看也是。”
宋寻看向怀里的曦曦，不由惊，怎么会？
方才还不觉得，被爷爷、大伯这么提，他看着也像。
宋寻狠狠地瞪了聂小飞眼，心里认定了，聂小飞定是隐瞒了什么。
聂小飞：……
他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求二爷别这么瞪他，心惊胆颤啊！
“让爷爷抱抱可好？”宋浩初脸温柔地向曦曦伸了伸手。
曦曦眨眨眼，小嘴抿，颇有些害羞地将头埋在了宋寻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