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查出来了没有?那个闻人樱离是什么身份?”
“是个商人。”
“商人?只是商人?!”
商人不都是精于算计满身铜臭,无时不刻都面带谄笑,像那个酒楼里的老板那样的吗?这闻人樱离一副千山白雪的淡薄样儿,怎么可能会是商人?
“可他确实是个商人,经营珠宝玉石,在行内十分有名望,是座让人眼红的金山。”
“金山?!”镜月未央的狗眼瞬间就亮了,长那么好看,还那么有钱,全天下的便宜都叫他给占了,典型的高帅富啊!
“既然殿下这么有兴趣,”彦音吊着一双狐狸眼,走到镜月未央身边斜斜地往椅子上一靠,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又柔软又妖娆,“不如把他连同那万贯家财一同收入府中?”
“我是想啊!”镜月未央双手搭在桌子上,捡了一颗葡萄剥开,香蜜的汁水沿着指尖滴了下来,倒映着斜阳的余晖熠熠生光,“但他不是已经有夫人了吗?强抢良家妇男会折寿的吧!”
“强人所难夺人所爱,不都是殿下素来最擅长的把戏吗?”
看着彦音剔着冷眉笑得凉薄,镜月未央吞了颗葡萄盯着他仔细看了两眼,才微微抬头开口问他:“音儿,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倾魅的容颜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彦音大概能猜到“更年期”决然不是个什么好词儿。
“三天两头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挂在嘴边,你都不会腻味么?以前是以前,就算你再挂念以前的那个我,她也回不来了。所以,你还是别拿对付她的那套来对付我,没有用的……”交叠双膝坐在桌边,镜月未央又拣了个葡萄扔进嘴里,半弯着的眉眼像猫一样狡黠,叫人猜不透心思,“话又说回来,对你本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招惹了那么多祸端本殿都给你扛了下来,这天地之大,能保住你的却只有公主府,你要是再跟我抬杠,本殿可就不管你了。”
彦音闻言眸光微动,继而咯咯笑了两声,剥了一颗葡萄送到镜月未央嘴边,笑得风情万种:“殿下在音儿身上费了这么多心思,说不要就不要,会不会太可惜了?”
镜月未央一口吞下葡萄,连带着含住他的指尖,温热的舌尖在他指腹绕了一圈才收回去,继而站起身走到窗边,斜阳映照下一张精致的小脸携着浅笑,明明泛着温存的暖光,却有种不近人情的冷薄。
“我连玥儿都舍得松手,何况是你。”
魅笑凝结在唇角,这一瞬,彦音没来由地慌了慌,这个女人他捉摸不透,不敢……再赌了。
一年一度的七夕,宫里按惯例安排了乞巧的节目,参加的多是十五六岁还未出阁的公主郡主,以及镜月未央这枚拥有五位夫侍却仍然“待字闺中”的千年老油条,镜月未雪虽已指婚待嫁,然而这种游戏无非也就是讨个喜气,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不过乞巧的步骤还是要按惯例来,在七夕的前一日,姑娘们每人取雨水井水个班,盛放在碗中,在露天下放上一整夜,再在太阳下曝晒半天。中午时分,每人将绣花针放在水面上,这时针不会下沉,然后观看绣花针在水中的影像。
如果针影像花、像云,或是其他美丽的形状,就会被认为是“乞得巧”。
反之,如果针影或粗或直,无花或云的样子,则被认为是“乞得拙”。
镜月未央本来对这种幼稚的活动毫无兴趣,然而皇后再三叮嘱要她参加,她才不得不顶着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进了宫,随身还携带了两名天香国色的男宠,一路招摇过市,死猪不怕开水烫。
原本乞巧只是女儿家的活动,再加上诸多繁琐的规矩,男人是不允许参与的。然而宫廷寂寥,镜月的风尚向来又很开放,对于这些玩乐意趣的浮华之事却是很看重,小小的一个七夕节也被搞得盛大而隆重,不但皇上出面作观,连久居深宫的皇太后也请了出来。
那个端坐上位神情态度一丝不苟的女人镜月未央见过几次,但基本上都是交眼而过,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很明显,她的皇奶奶不喜欢她,甚至还厌恶她。(
不过镜月未央更不喜欢她,每次看到她都有种“啊,《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个灭绝师太就该由她来演!”的感觉,两人相看两厌,倒也不用像跟镜月未雪那般假惺惺,看到皇太后对镜月闵彻和镜月未雪亲近,也没有什么诸如嫉妒或者羡慕的情绪,倒是皇后频频投去视线,柳眉微蹙似有不悦。
“呵,太后喜欢二弟,本宫年幼得了重病的时候,太后还打算立二弟为太子呢!”
镜月闵哲坐在镜月未央身侧,倒了一杯清酒瞟了上座一眼,自顾自哂笑着说了一句,看似轻浮的眸子向上勾起,目光却紧紧攫住镜月闵彻的背影,暗含着敌意。
镜月未央自然知道他们这段日子明争暗斗热火朝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祥和,实则暗潮汹涌狂风雨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撕破脸面。虽说镜月闵彻作风低调,但他那种叫人危机感顿生的野心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就连反射弧有些过长神经末梢比较迟钝的父皇都察觉到了,偶然间甚至还跟她提起过一回。
还记得那个时候,父皇同她讲的后一句话是:“可惜央儿你不是男儿身,不然,父皇定会把这江山交付与你。”
当时镜月未央只是笑了笑,戏谑着反问了一句:“儿臣先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儿,父皇就一点也不在意?若真把江山交予儿臣,不怕儿臣把江山玩没了?”
她以为父皇会恨铁不成钢地借机教育她一顿,没想到父皇只哈哈笑了两声,回答她的却是:“那些都是少不更事罢了,父皇倒是有些羡慕央儿的年少轻狂……”宠溺的笑容中,隐隐约约似乎还携着几分苦涩与无奈。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货真的是被“妻管严”害惨了。
凝眸朝太后身边的两人睨了一眼,镜月未央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毕竟掌管帝印的是父皇,只要父皇还在,后宫之人就是藏再多的心思,也休想干预朝政。”
“倘若……”镜月闵哲忽而倾身靠了过来,贴着镜月未央的耳朵轻轻吐了几个字,“父皇不在了呢?”
闻言,镜月未央目光微微一动,继而才挑起嘴角回头看他:“太子哥哥,你怕什么?”
“不是说先下手为强嘛……”镜月闵哲扬眉笑得轻佻,眸色却很深沉,看起来不知怎的让人觉得有些陌生,“本宫怕你军心动摇啊!”
“太子哥哥多虑了。”
镜月未央收起笑,说得一脸诚恳,尽管私底下,她的军心就从没向过他。
皇宫里的人,每一个防心都比宫墙还高,镜月闵哲自然不可能全信她,不过他势单力薄,多一个同伴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镜月未央也清楚自己的虚与委蛇并不能打破他的防心,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太子能一路挺到现在,到底还留了怎样的一手?
“哇,好漂亮!”
“天呐!竟然是……是只凤凰!”
“真的吗?快让我看看!啊,真的是凤凰……”
两个人正说着悄悄话,不远处乞巧用的案桌边忽然掀起一阵喧哗,娉婷貌美的少女们好奇地围聚上去,紧跟着就发出各种艳羡惊讶的感叹,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镜月未央转头望去,只见众星拱月之中,镜月未雪一脸兴奋加得意,却还要使劲端出一副娇羞无限的模样,红着脸回应大家的恭维与赞美:“许是雪儿要远嫁他乡,织女姐姐才心生怜爱,恩赐凤凰图腾佑护雪儿平安。”
连一向寡言的太后此刻也开了金口,严苛的面容上含了几许慈爱的笑意:“自哀家进宫以来,主持过不下三十多次的乞巧节,这还是头一朝见到凤凰。想必此番雪儿远嫁北漠太子,他日定能母仪天下。”
“臣妾先前还有些担心雪儿孤身寡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怕她受委屈呢……不过后来见到北漠太子对雪儿一往情深,便也就放心了。”丽妃笑盈盈地接口,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无得意地挑眉剔了皇后一眼。(
收到镜月未雪挑衅的目光,镜月未央忍不住心里发笑,这些人真是有够幼稚的,连这个都要拿来比较,有什么好争的?一不能当饭吃,而二不能当钱花,还不如纳个美男养眼。
伸手揽过慕容晏的脑袋,镜月未央二话不说就对着他的薄唇亲了一口,余光瞟到镜月未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由得笑得愈发狂妄嚣张。
这厢慕容晏却是不乐意了,伸手想要推开她,反而又被她抓牢了手腕。
镜月未央抬眸,眉眼是弯着的,丽眸之中却是毫无笑意:“怎么,心虚了?”
“殿下,”慕容晏显得有些羞恼,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三分,目光左右闪躲楚楚可怜,“好多人看着呢。”
镜月未央这才松开手,好,很好,装得很像。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殿下,轮到你了。”
眼见着慕容晏受了欺负,白朗之也只当是看好戏,直到不远处镜月未雪射来愤恨的一眼,才伸手点了点镜月未央的肩头,开口提醒了一句。
顶着满场之人看好戏的眼光,纵然镜月未央自认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大到变态了,这会儿却还是免不得脚底有些虚浮。乞巧这玩意儿她完全就没概念,之前也没做过功课,一切都是皇后操手的,话传到她耳里也就说只要把针放到水面就可以了,也没说要怎么放,横着放还是竖着放还是斜着放?
万一到时候显出个猴子或者乌龟来,她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最可恨的是这笑话还是她自找的……
走过皇后面前的时候,见她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的样子,镜月未央不由更纳闷了。
她母后也是个不省心,难得把她拉出来在众人面前溜溜,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拈起锦盒里面的绣花针,镜月未央转眸往边上瞟了眼,继而才照样画葫芦地把绣花针置入水面,一时间,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枚小小的绣花针上。
迎着当午的日光,尖细的绣花针在水面投下了一抹暗影,随着波纹的消匿,水面逐渐平静了下来,绣花针的影子跃然水上,呈现出栩栩如生的形状。
看清楚之后,镜月未央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恍惚间有种被人算计了的赶脚。
竟然会是……竟然会是!
一刹那间,满场都寂静了下来,无数诧异而惊疑的目光盯着水面的暗影,因为过于讶异,甚至连惊呼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在看清碗中的针影后,在场很多人都慌了,站得近的宫女甚至差点儿失手打翻金碗,镜月未央面上淡定地惊讶着,心理面却比谁都慌。难怪母后硬要她来,原来唱的是这一出,可好歹也该给她点儿提示吧?!什么都不说就给她戴了个这么大的帽子,叫她怎么下台啊!
“乞巧得飞龙之影,即是恩庇江山,福泽天下!三公主真乃天运贵女,必当佑护我朝永享万年昌盛百世安宁!”
头一个站出来开口说话的人更是把在场众人惊得一个大愣,甚至连镜月未央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右相!
只见那个身材微膘的男人走出座位大步跨前,一反平日里对镜月未央针锋相对冷嘲热讽的态度,屈膝就向她跪了下来,俯身磕头行了一个大礼:“三公主万安!”
本来大家都被这一情形搞得紧张兮兮,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皇帝又不得罪皇后,因而一见到位高权重的大臣当了这出头鸟,便就纷纷开始附和着参拜,有些对镜月未央仍旧心怀芥蒂的官员本想借此拖她下水,却又被皇后那边的势力抢先拦了一道,想要再度发难已然没了先机,便就只能作罢。
这么一来,太后和丽妃的脸色即刻就沉了下去,镜月未雪更是恨得差点连银牙都咬碎了,皇后颇是欢欣,却也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只等着皇帝发话,端庄高贵城府森然。
也是,连亲生女儿,连自己都会算计进去的人,一般人如何能斗得过?
凤凰?呵……凤凰算什么!
就算是暗地里动手脚,除了她,谁敢跟“龙”字沾上边?!
镜月闵哲斜躺着的身子早已挺直,脸上依旧挂着先前的笑容,看着却有了几分生硬,目光从碗面转到镜月未央脸上,又转到右相身上,最后又对回到镜月未央惊讶莫名的视线上,见她确实毫不知情,才稍微放缓了脸色。
镜月闵彻却是哪儿都没有看,目光扫了一扫那绣花针下的暗影,便就回到小几上的茶杯里,对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若有所思。
“呵呵,好!”愣了半晌,皇帝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却是笑颜顿开,乐呵呵地叫了两声好,也不顾众人或诧异或暗喜或不悦的神情,笑盈盈地对镜月未央招了招手,把她拉到了身边,宝贝似的疼爱,“朕就知道央儿与众不同,不是寻常的孩子,还记得央儿出生那日也是天降瑞兆,百鸟朝凤……当此佳节得乞龙影,朕心甚悦,特封央儿为护国公主,掌十万兵权!”
话音一落,各人皆是脸色大变,甚至连皇后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镜月未央早就风中凌乱去了——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
“陛下,三公主乃一介女流,此事恐有不妥。”
“是啊,兵权执管干系江山社稷,怎能轻易交于妇人之手?”
“哈,白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战场上不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远的不说,就拿西冥叱诧沙场的神枭十二骑来讲,里面的女将军可不比男儿郎差半分呐……”
“可不是!三公主武艺超绝神功盖世,若是上阵杀敌,未必不可以一当十!”
……
不过片刻功夫,两派的人就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谁也说不服谁,一个个梗着脖子像是打了激素的雄鸡,看样子颇为卖命。
底下人吵得凶,座上的几位正主却坐得十分稳当,一个个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们不发难,皇后和镜月未央自然不会主动挑起,局势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都别吵了!”皇帝这次却像是打定了注意,谁的脸色都没有看,背着身后一圈子女人,一字一顿笃定地喝住了群臣,“朕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了!谁要是再多嘴,一律按抗旨不尊治罪。”
呜呜,太感动鸟~
这是穿越过来之后,头一次被人这么不顾一切地护着,虽然镜月未央知道这其中或许有父皇的某些情愫在,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动得泪牛满面。
父皇!你终于男人了一回,干巴爹!
一场乞巧的宴会就这么在一波三折的惊吓中迎来了圆满的结局,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次,恐怕以后再举行这样的节目都会有阴影了。虽说镜月未央是最光耀门楣扬眉吐气得利的那一位,可坦白了说她也被吓得不轻,而且这样一来,她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想要再摆脱这些束缚已然不可能,在皇后与皇帝的双重施压下,她已——无路可退。
父皇这次不经意的顺水推舟,还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这个叫人又爱又恨的傻傻老男人,他怎么就不能自个儿争气些!
去到皇后的寝宫小坐了一阵,母女两商量了一番下一步打算,决定暂时先沉寂一阵。
“护国公主”的封号已然是意外之喜,这次的“龙影吉兆”原本就只是为了方便以后上位而添的一块踏脚石,还没有正式开始夺权,此外执掌兵权一事在朝中亦是相当敏感的变动,她们必须更加小心才不会被人反过来设计陷害。
看着皇后兴致昂扬地说个不停,镜月未央忽然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她知道这个女人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她的目标太大野心太广,坦白来说,镜月未央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整一辈子的人生都被人安排好的感觉。
稍微应对了几句,镜月未央便借口天气炎热精神困顿退了出去。
就算从此要生活在这座高墙之内,她也不想陷得太深。
像父皇那样被各方势力束手束脚的生活,不会把她逼疯才怪,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站上了那个位置,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生活——一路抽风到底,才是213青年最美的姿态!
恣意张扬,热血狂妄,那才是真正的人生!**—the—wold!
一离开皇后的寝宫,镜月未央就匆匆赶往西北的竹林。昨天晚上偷听了白朗之和彦音的墙角,别的没听得很明白,“幽篁林”几个字却是不会听错,希望现在过去还赶得到。
嚯嚯,磨刀捉奸去!
她就知道,镜月未雪跟慕容晏有问题,别以为慕容晏死鸭子嘴硬,她就真的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对付不老实的人,就是要用奸诈的手段,这跟以暴制暴,恶人骑恶马是一个道理!
“晏哥哥,再过几天雪儿就要去北漠了……”静谧安宁的竹林里,清晰地传来镜月未雪嘤嘤哭泣的声音,叫人好不怜惜,“雪儿好害怕啊……雪儿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北漠太子,可是……可是……雪儿不想让母妃伤心。晏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卧槽!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镜月未央一口咬断了叼在嘴里的竹叶,竟然敢诱拐她的男宠,是可忍孰不可忍!
“别哭了,再哭脸就要花了……”
斑驳的竹影之下,长身玉立的男人环臂拥住少女的肩膀,口吻是镜月未央从未听过的温柔,气得她差点儿呕血。
卧槽槽槽!这个死不要脸的男人!
镜月未央狠狠嚼了几下嘴里的竹叶泄愤,他竟然抱她?!再抱!再抱?!
要是他真的敢答应红杏出墙跟镜月未雪私奔,今晚回府她就上了他!狠狠地上了他!
“晏哥哥……你知道雪儿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都是镜月未央那个贱人……呜呜,你跟雪儿一起走好不好嘛?雪儿不要跟晏哥哥分开……”
受不鸟了,要吐了——
“雪儿,别任性……乖,去了北漠好好照顾自己,别叫自己受委屈。只要二皇子登上皇位,我就马上去北漠找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晏哥哥……”
“乖雪儿,一直以来你都最听话了,再听晏哥哥最后一次……嗯?”
嗷嗷嗷……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
亲们,求求你们了!
琼瑶阿姨都要给你们跪了。
“晏儿,雪儿,你们谈完没有?”
竹林另一边,袅袅娜娜晃出来一个比狐狸还花哨的女人,居然是丽妃?镜月未央还当镜月未雪和慕容晏是“私定终身”,没想到竟然还是“家长”同意的,这……好坑爹啊有没有!
“慕容,现在公主府里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那低沉的音调,镜月未央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尼玛,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镜月闵彻也在?敢情这一窝黄鼠狼都是一伙的?!有一个彦音还不够,居然连慕容晏也是!她的好二哥还真是看得起她,竟然派了这么多暗桩在公主府,要造反是不是?!
她说呢,府里的那些个男宠儿关系怎么那么好,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还一心想着救别人。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人心太险恶了,她要回去!
“看得高兴吗?”
正惊诧着,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寡薄的声音,镜月未央心尖儿一颤,差点就喊了出来。
“唔——”
嘴巴被人一把捂住,整个人连带着就被拖到了大石块的后头,镜月未央瞪大眼睛看着白朗之,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怎么这里还有一只啊?!
“别出声。”
白朗之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捂着镜月未央的嘴凝眉盯着她看了两眼,一边带着她往外慢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估摸着到了安全地带,才松开手。
“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迟早都会被发现。”
“要你管!”镜月未央出离愤怒了,“你还不是跟他们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