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养心殿。
朱由检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俯视着大明及周围的势力范围,这幅沙盘大小不过两米,是他让工部做出来的大明疆域沙盘,上面将清楚地将大明两京十三省及周边的各种势力区域展现了出来。
而他现在看着的就是大明东南角的大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件事情应该要发生了,帝国可以借着那件事情的影响以最小的代价收复大员。
在沙盘上的北京周围伫立着四个十厘米高的持戈金人,背后刻着分别刻着一二三四的数字,象征着驻守在北京周围的四大军团。
周围还有几个银制兵人象征着顺天府的几支万人左右的军事力量。
朱由检伸手将象征第一军团的金人移到了山东威海卫的区域,将第四军团的金人移到了福建泉州府的区域。
看着移动完成的两个金人这才点了点头,指着沙盘道:“若愚,拟旨调第一军团驻守威海卫,第四军团……”
说到这他顿了下,“算了,等会儿朕亲自跟他说,去传旨吧。”
刘若愚作揖退到边上拟诏,一个小太监缓缓走上殿来,“启禀陛下,锦衣卫白指挥使求见。”
“宣。”
“是。”
不一会,白翎便快步走了进来,他身着蟒袍,腰系鸾带,左手按着绣春刀柄,显得颇为干练,进来即抱拳道:“启禀陛下,佛朗机使团在天津被伏!”
“什么?!”朱由检眉头微皱,直直的注视着他。
白翎道:“陛下无须担心,被伏地点离98团下属2营驻地很近,二营营长麦千重及时带兵相援,使者艾薇莉雅和她的助手都安然无恙,正跟三门定辽炮一起被护送来京,只是她们的佛朗机人和昆仑奴以及几十名顺天府骑兵全部死亡。”
“谁干的?!”
“根据抓来的人说是一个叫张三的地头蛇出钱雇佣的他们,除此之外还雇了几十名红毛人,臣已派遣旗官去当地协助审讯,不出数日就能查出张三的信息。”
红毛人……
朱由检的目光飘到大员岛上,眸中冷光闪烁,洋鬼子胆子不小啊……
……
大员岛东北近海上,十几艘大船向着大员破浪而行,巨大的白色风帆中有一条很粗的竖黑区域,黑色区域占了风帆的一半面积,远远看去呈现出白黑白三色显得十分怪异。
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小股海盗见到这种风帆都不敢靠近,偶尔有大型海盗团行船而过见到这种风帆也选择了无视。
大部分东夷商船的风帆上都是白色背景中间配个红色圆球的日之丸旗,挂日之丸旗的是海盗们劫掠目标。
而这种白黑白三色的旗帜是东夷江户幕府的掌权家族——德川家的大中黑旗。
上面的白黑白三色取自源氏家纹,大中黑旗作为是江户幕府的‘总船’,具有官方地位,只有德川家的船能挂这种旗帜,再有就是对德川家有大贡献的朋友。
东夷船挂着这种旗帜就相当于大明的船挂着皇旗一般,无论挂旗的是什么船,都是海盗们惹不起的。
最中间的一艘大船上,一个身高一米六的东夷男子站在船头,望着前方的茫茫大海,目光深邃。
男子约莫三十上下,长得十分儒雅,他的头型东夷上流阶级最流行的地中海发髻式。
也就是头顶有一大块圆形秃顶的区域,除了圆形秃顶区域之外其他地方的头发留到脑后脑编成一撮十厘米长的斜着向上的发髻。
发髻被金线系着,彰显出男子身份的不凡,身上穿着白色武士服,脚踩木屐,腰间手里拿着把精致的武士刀,再加上那东夷少有的高挑个头足可迷倒一大片东夷女子。
他叫滨田弥兵卫,是个商人,这些年来他在东夷、大员与大明之间往来经商赚了很多钱,又傍上了德川家的大腿,俨然成为了东夷地界上的一霸。
这次东夷国内生丝紧缺,由于数额巨大他就选择了亲自前来,这条航线他已经跑过上百次了,明朝方面他不担心,他担心的就是大员岛上的红毛人。
贪婪地红毛人占据大员收取高额商税,要是被他们知道这次购置生丝数量之多肯定会被他们狠狠敲诈一笔,一般商人应付不了他们。
随着船队接近,大员岛的轮廓出现在船员们视野之内,六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船员望着大员岛的轮廓激动地挥着手,“是大员,我们回家了!”
滨田弥兵卫斜着瞟了眼他们几人,脸上虽有不愉却没说什么,两年前他得知大员原住民不满红毛人的恶劣统治,就趁机引诱16名原住民回到东夷,想让江户幕府借着这股情绪趁机攻占大员。
从商人的角度上看,东夷占领大员之后,东夷商队就能更加频繁与明朝来往,商业发达了就能多缴很多税,然而江户幕府并未采纳,连他带来的16名原住民也不把自己当东夷人。
滨田弥兵卫唤来一名心腹命令道:“船进入港口尽快采购食物和水源,让大家少跟红毛鬼子接触,谁敢惹事我就把他剁碎了丢到海里喂鱼。”
“哈依。”心腹猛一点头,快步跑下去传令。
听到快要靠岸的消息后,在海上航行了一个多星期的船员们纷纷跑到甲板上眺望远方若隐若现的大员,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去酒馆里喝酒,去妓馆里玩女人,到街上打架发泄。
似乎连风都想让的他们早点靠岸,海面的西南风也变大了一些,快速推动着船队靠近大员。
船员们迫不及待的将船停泊在港口,抛下船锚,系好铁索,做完这一切后欢呼着跑下船争着抢着到港口里找乐发泄。
望着消失在港口里的船员们,滨田弥兵卫微微一笑带着几名侍卫走下船,这个专门为东夷商人修建的港口有各种娱乐设施,经过漫长航行的船员都不吝金钱的。
滨田弥兵卫脸上挂着淫笑准备去港口里找间妓馆玩玩,他也是人,漫长且无聊的航行生活让他积攒的精力急需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