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时间后,左丞相李斯出列:“臣附议!”
紧接着中尉府中尉丞赢高出列:“臣附议!”
廷尉赢将闾出列:“臣附议!”
治粟内史内史腾出列:“臣附议!”
内府蒙毅出列:“臣附议!”
郎中令白起拱手出列:“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拱手出列。
嬴胡亥目光微微一挑,不经意间和右丞相王绾对视了一眼,君臣两人会心一笑。
“诸位爱卿都同意,那就来商议一下六部各自的尚书和侍郎人选,如何?”
于是,朝议开始。
这一次,所有大臣没有丝毫退让,该争取的全力争取,不该退步的地方,分毫不退!
足足一早上的时间,大秦六部官员勉强有了定数。
李斯为吏部尚书,王绾为吏部侍郎。
内史腾为户部尚书,蒙毅为户部侍郎。
蒙恬为兵部尚书,白起为兵部侍郎。
冯去疾为礼部尚书,王喜为礼部侍郎。
赢高为工部尚书,公子将闾的之弟,八公子赢牛为工部侍郎。
赢将闾为刑部尚书,冯劫为刑部尚书。
此外设置御史台,以冯劫为首,其余诸多博士(官职,非学位名称),诸如淳于越之流,皆为言官。
“言官者,冒死进言,皇帝不可杀。”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嬴胡亥缓缓开口解释道。
不曾想此言一出,朝堂上那几十位博士,哦不,现在应该叫做言官,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嬴胡亥。
嬴胡亥甚至发现其中不少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的时候,竟然在冒绿光!
“此外,言官为言,上到天子百官,下到黎民苍生,无一不可说,无一不可提出朝议。”
嬴胡亥缓缓道,他心中想建立起来一个辉煌无比的帝国,那自然少不了群众的力量。
优秀的制度为前提,哪怕大秦当真出现一两个昏君,也一样可以被优秀的制度所挽救。
“皇帝圣明!”刹那间,淳于越等博士齐声山呼起来。
嬴胡亥颔首道:“今日朝会,诸位爱卿可还有言?”
“启奏陛下,臣有言!”淳于越第一个拱手出列。
嬴胡亥微微颔首。
淳于越奏道:“我朝朝议,按照惯例是十天一次,但我朝疆域辽阔,国家事情颇多,眼下又遇到六部改制,是以臣提议,朝议可否三日一次?”
嬴胡亥道:“准奏!”
“吾皇圣明!”淳于越心头一阵火热。
“臣有本奏!”又一个言官拱手出列道:“陛下自继位以来,夙兴夜寐,劳累于国事,苦于征战边境,扬名匈奴与东胡,遂而月氏请封王于朝廷。
此乃亘古未有之盛况,眼下天下安定,吾皇却无子嗣,后宫更是只有秦夫人一位宫妇人。
常言道,大国无嗣子,国运不长久,是而臣建议吾皇,自天下选相貌、品德皆优之妇人,充实后宫,以壮大我大秦子嗣,好让国运绵长!”
嬴胡亥沉吟了片刻,暗自觉得这家伙真的是会拍马屁啊,明明就是拍马屁,让自己泡妹子,却依旧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甚至于国家存亡联系在一起。
什么是文化人?
这就是文化人。
“准奏!”嬴胡亥朗声道,随即目光看向满朝文武:“今日朝议之后,三日再度朝议,六部尚书侍郎已经定下,吏部那边就开始登记造册。
至于各自下属的属官,朕希望你们拿出有用的东西来,凡是碌碌无为之辈,尽数踢出。
朕要的是一个天下盛世的大秦,而不是一个酒囊饭袋的大秦!”
满朝文武肃然不已,皇帝这话很重了。
“前博士中,由淳于越挑选精通百家典籍之人,配合吏部将明年第一次科举考试做好,至于主考官是何人,明年开春之后,朝议在定!”
蒙毅心头一震,这事儿他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不过那也是三公九卿未曾变成六部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六部定下,这事儿变了,那也不能怪皇帝。
“此外,六部之外,朕增设一机构,名曰锦衣卫!”嬴胡亥话音落下,大殿之外,便有一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魁梧俊朗青年大步走进,直接立在皇帝身侧。
嬴胡亥看着文武百官有些不解的面孔,嘴角微微一翘:“司马欣,为诸公解释一下你锦衣卫职责!”
“喏!”司马欣躬身一拜,随即缓缓直起身来,手捏绣春刀,朗声道:“上承天运吾皇,我锦衣卫凌驾于百官之上,听命于皇帝陛下,上监百官、下查万民,刑部不敢抓的人,我锦衣卫敢抓。
御史不敢弹劾的人,我锦衣卫敢弹劾。简单点说,刑部破不了的案子,我锦衣卫来破,御史弹劾不了的高官,我锦衣卫来弹劾。”
司马欣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中杀气凌然的看向文武大臣:“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却不知下官对诸位同僚如此解释,够不够清楚?”
“狂言!”刑部尚书冯劫顿时怒喝一声:“便是圣上恩宠在身,你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就敢如此狂言吗?”
他原本是御史大夫,位高权重的大秦三公之一,但是在方才的朝议争论之中,却连刑部尚书的位置都没有争取到,心里这个憋屈啊!
尤其是现在的御史台,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冯去疾为御史大夫,可这个御使大夫的地位和品秩,远低于六部尚书侍郎,简直是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嬴胡亥高坐帝位之上,仿若是看不到这一切似得。
司马欣神色一冷,狞声道:“狂言?若是下官没有记错的话,侍郎大人之前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
那不知大人可有发现前左丞相李斯,给皇帝身边八名侍奉太监送贿赂的事情?”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勃然变色。
现而今为吏部尚书的李斯神色微微有些异样,但却没别的变化,反而是微微看向了立在皇帝身侧的韩谈。
只是那韩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若是没有听到司马欣在说什么一样。
“你……你胡言,你有何证据?”冯劫面色陡然一变。
“带上来!”司马欣冷喝一声,随即便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被拖到了朝议大殿上来。
李斯一看,神色陡然一变,这人……不是自己府上的管家吗?
送给韩谈等八名侍奉宦官的钱财,就是经此人之手。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