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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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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昏迷了很久。


 那样深的梦,仿佛再也醒不过来。


 心里个细微的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唤醒自己疲惫的身体,想让自己醒过来。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浓浓的担忧在睡梦中都不肯放过,她小小的眉头微蹙着,白皙的掌心握紧又松开。


 有温润的触感从指尖划过,敏感的,灼热的,带着温柔的抚慰。


 好痒……


 她微微不安地蜷缩起手指,那灼热的气息便移动到了额头上,一点一点拨开她的碎发,贪恋着她的温暖,将她脑中的眩晕感缓缓驱散……


 幽幽的,她嘤咛一声,睁开了疲惫的眸子。


 周围是一团漆黑,旁边好像有着微微的亮光,像是快要熄灭的火堆,在潮湿寒冷的夜里带来了一丝暖意,透过微弱的光亮,她可以看到环抱着自己的那个身影,他怀里的温度是她所熟悉的,还有那灼热的气息,离她只有半寸的距离……


 背着光,洛姬儿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柔和的微光,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珍惜,暖暖地包围了她。


 “醒了?”他低声问,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嘶哑,气若游丝。


 忽而意识到自己梦里浓烈的担忧是因为他全身几乎致命的伤势,洛姬儿心里涌起一股对自己的痛恨,眸子移到他的左肩,艰难开口,“你的伤……”


 仅仅说了三个字就再也问不出口,她澄澈的眸子里盛满复杂,担忧与愤恨交织,纠缠不清。


 她开始庆幸这是在黑暗里,他看不到她尴尬的表情。


 “放心,死不了……”澋渊淡淡说道,随意的口吻完全遮掩了刚刚自己将匕首从肉身里拔出来的痛楚。还好没有让她看到那一幕,那太过血腥,他失血太多,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吓到了,是么?”轻叹一声,他唯一没有受伤的右臂揽过她的腰,以惯用的占有般的姿势拥住她,高大的身躯将她包裹在温暖的怀里,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洛姬儿浑身有些紧绷,小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上,抗拒他的靠近。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从他唇边溢出……


 忽而意识到触碰到了他的伤口,洛姬儿慌忙缩回手,抬起眸子,声音怯弱而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心里闪过一丝疼痛,澋渊静静等待那阵痛过去,眸子里染上一丝她看不到的悲伤。


 他以为,她至少会转变那么一点。


 他心存侥幸,以为至少,她会不再那么抗拒自己的触碰,他在昏迷当中依旧深深担忧着她,他从未试着这样去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都毫无察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靠在树下瘫软过去的她,心里蓦然变得柔软起来,再多的痛楚从身体上碾过,都抵不过她那安然的小脸。


 他忍不住吻她,吻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温馨。


 他想开口,叫她不要再气,不要再恨,可是那样的结果,只能是奢望了吧……


 “不用担心,我现在自身难保,没办法强迫你做任何事……”低哑的声音,平淡如水,遮掩了他心中浓烈的疼痛。


 暗夜中,他环抱住她柔软的小身子,贴紧她有些冰凉的侧脸。


 “我只想抱抱你,不要动,一会就好……”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伴着他有规律却微弱的心跳,一声一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莫名觉得安稳,缓缓放下了戒备,在他怀里安静地呆着。


 腰上的大掌轻轻摩梭,像是要驱赶尽她脑海里不好的记忆,将那些惊险与血腥统统抹去,这样静谧又空旷的夜,他用自己的怀抱给她一张温床,看她在里面安然沉睡,才觉得心安。


 他的怀抱,很暖,暖到她差一点再次沉睡过去。


 疲惫的眸子再一次不甘地睁开,洛姬儿忽而想到了什么,轻启干涸的唇瓣:“你的伤还没有包扎……”她抬眸望进他安静得如同潭水的眼睛里,“会不会……”


 “不会……”他淡淡开口,轻轻抚弄她柔软的发丝,唇边露出一丝浅到看不出来的淡笑,“这点伤不算什么,在战场上我受过更重的伤,还不是一样活过来……所以,不要担心。”


 在战场上,我受过更重的伤。


 心,在听到这句话时跳漏了一拍。


 洛姬儿凝视着那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的清澈的眸子,被自己脑中描绘出的画面微微吓到,那样血腥的画面让她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温热的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眼眶……


 她这才想起,他是落樱国的战神。


 他也曾经一身戎装征战沙场,他被手下的千万将士所景仰,他是令所有的侵略者都闻风丧胆的将军……


 那些称号,那些荣耀,就是由这些伤痕换来的吗?


 或者说,是用命换来的吗?


 她再次恢复安静,不敢再说话,她只是怕再一说话,声音就变成哽咽的,难以自制。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只是,她忽而发现。


 她不懂他。


 从来都不懂。


 “在想什么?”看她出神,他忍不住开口轻问,指尖有着她发丝柔软的触感,他爱不释手地轻抚,带着几分感伤靠近她的唇,“我受伤了,奴儿……拜托你,分一点心思出来想想我,可好……”


 洛姬儿微微愣神,被他话里的温柔吓到,薄唇微张。


 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澋渊心里一动,温柔地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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