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军的第一道防线被我们攻破了！”法国人的大军压上很快有了效果，消息传到了在海防坐镇的勒克莱尔耳中，他却脸色不变，并没有多少喜悦。
“不要盲目去进攻先锋军的第二道防线，一定要先把攻破的敌人防线变成我们的。”上一战的阴影让勒克莱尔力求稳妥，不打算采用闪电突击了。
只要前线好消息不断，他就能挡住巴黎对他的催促，而不是冒险深入敌后。
上一次战事他琢磨了很久，只要空军支援跟上，稳扎稳打，以法军的实力足够获得几场战斗的胜利，剩下的就是谈判桌上结束战争的事了。
或许打到最后，整个法属印度支那的局势都不会像法国人一开始那么乐观。无论是美苏强势崛起对英法体系的挑战，还是世界殖民地体系的瓦解大势，亦或者越来越了解到的先锋军本身实力的强大，都决定着这场战争，已经不是一两场战斗就能摧毁他们的了。
勒克莱尔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脑海中那些让人烦恼的推测甩脱。巴黎的烦恼不是他应该多操心的，他现在只需要带来几场胜利，让老牌的法兰西三色旗的颜色更加鲜艳一点而已。
突破先锋军的第一道防线并不值得他高兴，在海防到河内的这段距离上，先锋军一共设置了五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只是先锋军为了躲避舰炮和海防那些要塞巨炮轰击而主动放弃的。
这让勒克莱尔一下子又想到了上一场战争时先锋军撤退留下的陷阱，难道这一次也这样？
无论怎样，他是绝不会再盲目突前了。
这一次先锋军的炮火依然没什么大长进，在海防附近，法军炮火占优，尤其是多了海军的舰炮的支援后，海岸线三十公里内，法军炮火无敌。这个范围内的先锋军第一防线不得不放弃，第二道防线才是先锋军重兵集结的防御重点。但再向前，只能依靠法国陆军自己的炮火了。
此次作战，法国人准备更充分。仅仅是150毫米及以上的榴弹、加农炮以及重迫击炮，法国人就带来了二百来门。
为了对抗先锋军得自德国的k18型170毫米加农炮，法国人连所剩不多的施耐德m1917式220毫米加农炮都拖来了8门。只是这一战时期的老炮射程只有22公里多，不及k18近30公里的长射程。为了弥补这个差距，除了舰炮压制外，法国人还装备了24门27.5公里最大射程的m1932型155毫米加农炮，甚至装备了从德国那里抢来的2门射程可达34公里的k39/41型210毫米重炮。
这些火炮全部集中在海防方向，就算没有海军舰炮支援，只要扎稳了阵地，法国炮火照样能压倒先锋军。只是那些重炮格外笨重，要想重新靠前设置阵地，需要多费一点功夫。
“幸好现在不是雨季。”勒克莱尔想到之前那场战争时恰逢雨季的泥泞，无比庆幸这次计划重新修订的时机，要不然法国人重武器的优势可就要被那淋漓不断的雨季给断送了，“巴黎那些老爷们总算动了一次脑子。”
“万象那些参谋老爷们难道不动一动脑子吗？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一整条防线，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法国人？”李德彪一摔帽子，大嗓门喊得整个连都能听到。
徐有才早见惯了这个连长的做派，捏着一根胜利牌香烟在鼻子上嗅着，不紧不慢道：“应该是法国佬吃亏了吧？我可是听着那边爆炸了很多声，说不定咱们阵地上埋的炸药也有收获了。那条防线不过是多操练了那些大兵们一阵，多挖了一些战壕和坑洞，除了点木材才用了多少钢筋水泥？能坑到法国人就算不错了。”
他正说着，远处又是轰得一声，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烟柱。
“你看，又一个地方炸了。够让法国人头疼的了。”徐有才的香烟并不点燃，就这么一颤一颤地叼在嘴边，哼哼笑道。
法国人确实很头疼，至少勒克莱尔的头就有些大了。
上一次战争，先锋军撤离时打了不少冷枪冷炮，却没有大规模玩过炸药和地雷。
现在抢夺先锋军的那些战壕中，不断炸响，让那些还笑话先锋军战壕不合格的法军伤亡不小。
“那些挖得像直线一样的战壕，一旦一处爆炸，会波及很远。我们原来还觉得先锋军不懂w型战壕的好处，谁知这本来就是先锋军给我们挖的陷阱。”卡斯特里上校给勒克莱尔汇报时，不无沮丧道。
他即便没有参加第一次和先锋军的战争，也应该知道先锋军不好对付，却忽略了那些细节。
勒克莱尔没有多怪罪他：“即使那些正常的战壕和坑洞也有埋伏，先锋军在各处大量埋设*药，一爆炸就炸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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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样的爆炸波及范围小一些，但林林总总下来，法国人在这么简陋的战术下竟然伤亡过千了。
主要是法军忙着接收这些防线，哪怕是相对简陋的，也能让那些想偷懒的法国士兵减少一些麻烦和危险。在先锋军依旧远距离打冷枪冷炮的情况下，有一个可以躲藏的工事，就已经是暂时逃离地狱了，根本不曾堤防过先锋军会使出了这么一招，结果距离地狱更近了。
现在法国人进退两难，这些防线要利用的话就要花费时间清理。
就算不利用，也不敢置之不理。据说一处工事内埋设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先锋军队伍，趁着爆炸引起的法军混乱，竟然和对面的先锋军部队里应外合，歼灭了法军一个步兵营。谁知道这条防线里先锋军还埋设着什么后手，法军的马奇诺防线中就有可让地下士兵存活两三年的工事。若是在被先锋军反攻时冒出一个个意外，那才叫委屈。
勒克莱尔不敢疏忽大意，更是顺水推舟地暂缓了部队的继续攻击，清理和稳定后方防线。
“让法国人稳固后方，是不是对我们的反击不利？”李衡对这样拖法国人后腿的方式并不觉得满意，尤其是仅仅这么一次，就消耗了两千多吨*药。
虽说先锋军的*药生产已经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但要准备长期战争，也不适合这么挥霍。
“不用担心你的生产，这样的埋伏只能用一次。”叶关一眼就看透了李衡的心思，不由冷嘲热讽了一句。
上一次战争之所以不用，是因为先锋军用于弹药生产的都不足，哪有多余的*药设陷阱？这些*药用于生产子弹和炮弹，足够消灭双倍甚至三倍以上的敌人了。
法国人也不傻，以后恐怕都要仔细检查一番。这样的战术或许只有这么一次出其不意才奏效。不需要先锋军伤一兵一卒，就消灭了一千多敌人。看似歼敌不多，但这个战术的主要作用是用于拖延法军的行动，不解决这条防线的隐患，法国人是不敢快速进攻的，尤其上一次战争吃了一次亏后。
“其实拖延不了法国人多久，反正法国人还需要时间把炮兵阵地前移。这点时间反而让他们的阵地更巩固。”李衡却觉得这种拖延没多大意义。
“我们不怕法国人巩固后方。他们的后方在哪里？”赵易微微笑道，“他们的老家还在万里之外的欧洲。整个殖民地只是被当做原材料产地，没有几样工业产品。大量的战争物资都要远距离运输而来，这么巨大的费用得不到回报，难道就这样一天天的浪费下去？法国人有多少资金可以投入，又有多少人员可以投入？要这么稳打稳的对抗，他们能耗过我们？”
李衡眼中一亮，不由急促道：“那我们是继续拖下去，还是”
“法国人兵力有限，已经制约了他们耗不起。看似稳扎稳打，其实也是把他们自己拖在了陆地上。我们最后只需要收紧口袋，对法战争基本就结束了。法国人会牢记一辈子的。”赵易竖起了右手食指轻轻在虚空点了点道。
勒克莱尔还在地面慢慢推进时，巴黎又来了催促的电文。
战争从来就不仅仅只是战斗。
经济没有起色，让法国财政快要破产了，民间那些吃不饱肚皮的民众纷纷走上街头反对一场不关他们多少事的战争。
一方面红色主义在法国蔓延，一方面法国人不领美国人的情，法国政权都在偏向左，导致现任政府的压力越来越大，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英国人也不满法国人这样的拖延，在给法国提供资金和物资支持时带着的条件就是要求法国人加快战争进程。
勒克莱尔的这种稳妥的打发显然哪里都不讨好。
扛不住巴黎的一再指令，勒克莱尔催动大军继续进攻，撞向先锋军设置了永固工事的第二道防线上。
但先锋军依旧没有太多的抵抗，在双方拼杀了三天，各留下了五千余伤亡后，先锋军竟然又主动撤退了。
“先锋军这是怎么了？”勒克莱尔反而不敢主动去追，再一次在第二道防线上收住了脚步，“眼下这种局面到底是陷阱还是机会？”
他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