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二看着那收音机,这东西他见过,在大队书记于天海的家里,说是公社里给大队配的,每日早晨放的曲儿就是那里面的!后来村里谁家结婚,都回去大队里借,但是不白用,都要用五斤白面换呢!
“咋把这东西借来了?快拿回去,给用坏了咱们赔不起!”余老二立刻说道。
“爹,这是二姐去买的!”余鱼儿欢喜的说道,“这是咱们家的!”
余老二一愣,“咱家的?咱家要这东西干啥?”
高秀娥生怕余老二埋怨余安乱花钱,赶紧上前小声说道:“娃今天挣钱了,一百多块呢,就稀罕这东西,买的时候不响,后来让娃修好了,娃说以后有用呢!你可别发火!”高秀娥小声的将余安的原话说了一遍,余老二想了想也就说道:“留下!”
高秀娥一怔,欢喜的问道:“真的?你不嫌弃娃乱花钱?”
“娃自己挣得,她喜欢就好!”余老二说道,“咱们分了家,一家老小没饿死,都亏二妮了,就想要个收音机,还是自己挣的,俺能说啥?”
高秀娥点头,赶紧拿毛巾打扑了他身上的灰,让他去洗手歇着,一会儿就开饭。
余老二洗完手,听着那匣子又放评书,他也忍不住凑上前,听着听着还嘿嘿的笑起来。
这个晚饭,余老二一家人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吃饭,精神食粮与物质两不耽误!
吃完晚饭,高秀娥与余老二就去村里大队里开会,最近天气好,小麦上成色快,从明天开始就进入麦收了,大队书记要提前开一个动员大会,顺便将活计分配一下!
两个大人去开会了,余斐与余鱼儿就写作业,将今天学的东西巩固一下,预习一下新课。
余安则和面做面包,熬糖。
余斐看了一会儿书,看余安一直在忙活,心里过意不去,就洗了手打算上前帮忙。
“姐,你看书就成,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朱老师说了,你底子是好,但是因为间隔的时间太长了,若是不努力,怕是有些悬!”余安不让余斐插手。
余斐垂下眼,“我知道,今日又考试了,我才考了六十八分,刚及格!”
余安一听,心里也有些担心,她是怕万一考不上,余斐自己心里无法接受,余斐已经将考上中专走出余家村当做自己下半辈子的寄托了!
“很不错了,这才几天都能及格了!”余安笑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余斐咬咬唇,“朱老师不是说要你考高中?你整天忙活着赚钱养活这个家,也没空学习,万一考不上……”
“我还这么小,我怕啥,今年考不上明年呗,没事的!”余安催着余斐赶紧去念书,“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跟鱼儿就安心念书,这个家就靠我了,等姐姐考上中专,吃了皇粮拿了工资,这个家再让姐姐养!”
余斐点点头,回屋就着那煤油灯,又重新拿起书。
余安叹口气,其实若是有可能,余安还是希望余斐上大学,现在看来中专是鲤鱼跃龙门,但是十年之后就……
余安正做着蛋糕,就听见门外传来两声奇特的狗叫声,一听就是有人故意伪装的!
余安起身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余正山咧着大白牙,正趴在她家墙头上朝着她笑。
“干啥?来监工的?”余安说道,“我答应你的糖肯定给你!”
余正山一听糖,两眼就放光,从墙头上跳了进来。
“不会走门啊?”余安瞪他,又心疼那篱笆墙,怕轻不上余正山的重量。
“还省的你起身给我开门,我这是怕麻烦你!”余正山振振有词,又眼巴巴的看着余安刚熬出来的一锅糖说道,“我可跟兄弟们说好了,明天让他们拿点值钱的东西来换,这糖可比城里陈老头那糖金贵!”
余安听余正山说起城里的卖糖人,也就问道:“那陈老头自己有个铺子?”
“没有,就挑着担子在城里卖呢,不好遇上,有时候遇上也可能卖光了,卖的很好!”余正山嘴巴动着,那眼睛死死的盯着,手忍不住伸了出来。
余安拍了一下余正山那不安分的小手,这才发现于正山那手白了很多,不光手白了,脸也白了,身上还有肥皂的香气。
“刚洗完澡?”余安问他,那头发湿漉漉的,余安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跑着来热的!
余正山脸色红了一下,故意耍帅的甩了甩那头发,有水甩在了余安的脸上,余安气的不行,站起来就要打他,吓得余正山到处的跑。
两个人你追我赶的,倒让余安觉着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五岁,年轻就是宝的时候!
余安虽然练过散打,但是架不住余正山的腿长,又常年在山上野的,追了半天追不上,她也就放弃了,摊在一旁的竹席上呼呼的喘着气,沾了面粉的手忍不住抹了一下脸,那鼻子下面就沾染了面粉。
“追不上吧?就你那两个小短腿,若是有能耐,也就不会摔下山坡去了!”余正山也累了,也四仰八叉的躺在凉席上,与余安并排着,顺便嘲笑了余安。
余安一个起身,一下子扑在了没有防备的余正山的身上,将两只小手狠狠的抓住了余正山的耳朵,大声叫道:“抓不住?你说我抓不住你?”
余安本想着抓住这小子的耳朵,然后将他提溜起来的,无奈她身子短力气小,余正山一个摇头,就将她一只手挣脱了,她一下子就趴在了余正山的身上。
余安安这幅身体十五岁,已经开始发育了,胸部有些涨疼,之前高秀娥给余安安做了个棉背心穿着,余安晚上将棉背心洗了,就穿了个薄薄的褂子,这会儿一下子贴在了余正山的身上,她就忍不住哎呀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