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徐嬷嬷和紫鹃说完了话便走了。(www. 小说网)黛玉从屋子里出来,自己坐在廊檐下的栏杆上依着廊柱看着院子里的花草默默地出神。紫鹃从她后面跟了出来,手臂上挽着一件棉绫披风,出门后站在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黛玉坐在廊柱之后,忙上前去将披风披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主子,夜深风凉,略坐一坐还是回屋去吧。”
黛玉没说话,半晌方问:“刚才是徐嬷嬷来了么?”
紫鹃回道:“是的。徐嬷嬷并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事情,是太妃觉得晚饭时王爷和您有些古怪,所以差她来问问奴婢们回门的时候您二位可是闹了别扭。”
黛玉听了这话淡然一笑,说道:“恐怕太妃心里不只是想着我们闹别扭的事情吧?之前没人提及过大观园,如今我们忽然去逛了半天,太妃势必会问起此事。之前她叫徐嬷嬷无缘无故的送了好些东西来,说是老太太当年寄存在她这里的原是给我预备的嫁妆。你想想,之前老太太还一心想撮合我和宝玉,怎么会有东西寄存在北静王府?分明是太妃怕我太穷使得妆奁上寒酸落人笑柄才用的权宜之策罢了。如今咱们忽然多了个园子,她心里必然不满。怪咱们瞒着她呢。”
紫鹃忙劝道:“王妃事事都看的明白,为何独不明白王爷的心呢?奴婢瞧着王爷是对您真的好,您没瞧见刚刚您碰到的时候,王爷都着急成什么样儿了?这一会儿里恐怕您说要天上的星星,王爷都会想着法子去给您弄下来。”
黛玉苦笑着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夜空中有繁星闪烁,还有一条模糊的云影横跨在天空,记得老人们说,那便是隔断牛郎和侄女的天河。
要星星他也会去摘下来给自己么?黛玉忽的想起水溶之前想尽千方百计盘查各家当铺,把自己之前那些被王夫人等拿去当掉的旧物一一搜寻了回来,完完整整的装了箱子给自己送来。
想起此事,她便觉得紫鹃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对自己好的时候,的确是这个样子的。还有当初他不顾身家性命把自己从散花寺带走,顶着极大地罪名把自己留在静宜别院。后来自己虽然不辞而别,但他也丝毫没有生气,见到自己依然是那般千依百顺。
可是,一想到他毫不留情的把菊韵踢出去的情景,她便觉得一想都好说话的水溶竟然是那么陌生。原来他竟不是自己一直见到的那样的人,他对自己柔情百种,甚至不惜放下郡王的尊严哄自己开心,而转过脸去对其他人的时候却不仅仅是冷若冰霜,甚至举手之间甚至会要了人家的性命。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紫鹃,你没看见他把菊韵踢出来时……那样子,真是叫人害怕。”
紫鹃忙劝道:“王爷是上过战场的,那性子定然不是和软的人。王妃应该明白他能这样对您是多么不容易。王妃若是再一味的同他别扭着,还像什么夫妻呢?”
黛玉摇摇头,说道:“我是想,是不是有一天我惹他厌了,也一样会被一脚踢出去。”
“王妃想多了。王妃和王爷是御赐的姻缘,是八抬大轿进的王府的门。王爷再怎么说也不会那样对您。菊韵不过是个丫头而已,怎么能和王妃想比?这话说出去会让人家笑话的。”
黛玉淡然一笑,说道:“迎春二姐姐是怎么回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子还跟我说什么明媒正娶。”
“哎呦!姓孙的那人怎么能跟咱们王爷相比?您细想想王爷往日对您的情谊,又怎么会是那孙绍祖和二姑娘之间可比?”
黛玉听了这话,又觉得有道理。然一颗心终究是飘忽不定,怅惘无依。
夜风轻拂,紫鹃看了看已上中天的圆月,又听见屋子里水溶的咳嗽声,忙低声劝道:“王妃,夜深了,还是早些进屋歇息吧。今儿劳累了一日,您身上也该乏透了。明儿一早还要给太妃请安。”
听了最后一句话,黛玉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被触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由得说道:“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寻儿把婚期再往后推一推。”
紫鹃笑道:“王妃这是说什么话?不管推到什么时候,您不都要嫁给王爷么?”说着,她便伸出手去搀扶着黛玉慢慢的站起来,送她回房去了。
水溶再屋子里把外边他们二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感激紫鹃左右周全的同时,又因为黛玉的飘忽不定而烦恼。暗想着连紫鹃丫头都看的这么明白,为何她就是不懂自己的心呢?
黛玉进来时,水溶已经躺在了床上。黛玉站在床前左右为难,因为他躺在床边上,让她不知该如何上床去。
紫鹃见状悄声在她耳边笑道:“王妃,您自己去叫醒王爷吧,奴婢先下去了。”
黛玉忙转身想说什么,紫鹃已经溜了。黛玉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水溶一眼,刚要去那边的软榻上靠一靠,却见水溶已经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她。她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忙别开脸躲避着他的目光,说道:“闹了半夜,王爷也累了。请早些睡吧。”
水溶轻叹:“王妃不来,本王何以能够入睡?”
“王爷二十多年来不都是这样过的么?之前怎么睡,如今还怎么睡就是了。”
水溶轻笑着坐起来,说道:“之前不知道有媳妇的好处,如今刚尝到,如何能割舍的下?”说着,人便从床上起来,拉着她推至床前,一边解着她的披风和外衣,一边又低声叹息:“你这个矫情的小东西,到底要怎么折磨你的夫君才够?”
黛玉错愕的看着他,他低垂的眼睑上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排细密的小刷子一样,遮住了他沉沉如水的目光,却让她越发敏锐的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心中一阵狂乱,忙抬手去推他正解着自己衣领上的珍珠纽扣的手,吞吐的拒绝道:“别恼了。今天你也该闹够了……”
水溶的手边听话的停止,不再解她的扣子,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床上,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还生气么?”
黛玉瞥了他一眼,又慌乱的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拽出来,急匆匆的往里面躲开,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说道:“好冷,我都困死了,睡觉吧。”
水溶看着她仓皇转过去的身子,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又令拉过一床锦被盖好,躺在她的身后。
这一天折腾下来,二人都十分的劳累了。尤其是黛玉,刚躺下时还有些忐忑,后来听见水溶在她身后躺下并没有胡来,心中渐渐地安稳下来,不再胡思乱想,遂各自相安无事安静的睡去,直到第二日紫鹃唤时方醒。二人起来去给太妃请安。黛玉心里没底,便有些踌躇。水溶却并不在意的拉着她的手说道:“别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母妃又不会吃了你。”黛玉心想,倒不如让她吃了的好。只是嘴上不敢说,只得跟着他往瑞萱堂去。
太妃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见了他二人只说昨晚没睡好,早起没什么精神,让他们各自回去用早饭。
水溶听了这话便悄悄地去看徐嬷嬷,徐嬷嬷微微笑了,一边给太妃梳头,一边说道:“王爷和王妃都过来了,太妃何不叫他们把饭一起送过来,母子娘们儿一起用饭,也正好给太妃提提神呢。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和,人总是犯困,太妃一个人索性连早饭也不好好的用了。”
太妃方点头说道:“既然这么说,王妃就去叫他们传饭来咱们一起用吧。”
黛玉便答应着出去,叫丫头去传饭,又看着她们调开桌椅,安放筋箸。里面太妃问着水溶:“你们小夫妻的刚成亲没几天,怎么就闹得屋子里鸡飞狗跳的?昨晚上竟然还差点出了人命,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水溶忙躬身说道:“那个叫菊韵的丫头真是可恶的很,三番两次的挑拨小丫头们为难紫鹃几个丫头,儿子暗中警告她们,她们竟然当成耳旁风。昨儿儿子和媳妇在屋子里说话,她居然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实在可恨。儿子一时生气才踢了她一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儿子若真的想要她的命,又何必亲自动手?母妃明察。”
太妃哼了一声,说道:“我还没老糊涂呢,你就在我跟前弄鬼。昨儿你们没回府之前就闹了别扭,我不好意思戳破了脸面,想着你们小两口回房去能好生的说清楚,倒也罢了!如今看来,竟是我偷懒的不是了,昨晚就该问清楚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溶忙上前笑道:“些许小事儿,怎敢劳母妃操心?儿子能处理好,母妃放心就是。”
太妃瞪眼:“你还不说实话?依我看,定然是你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再不说,你们二人都给我去祠堂跪着。”
水溶见事情瞒不过去,只得凑近太妃耳边,小声说道:“是儿子从外边得了点西域偏方炼制的香料……偷偷地点在她之前的闺房里了。原想是安神的,哪知那香太厉害,害得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因怕回来晚了母妃担心,所以就跟儿子别扭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太妃实话过来人,活到如今这个年纪什么事儿没见过,听水溶笑的那副样子,也猜到了几分。于是恨恨的瞪他:“你真是胡闹!这不是拿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么?!看来这几年我对你疏于管教,竟叫你跟那些混账闹的如此不知好歹起来!若不是看在你新婚的份上,今儿非让你去祖宗跟前跪着!”
水溶忙又说些和软的话讨太妃欢心,太妃如今是越来越喜欢听水溶那略有些油嘴滑舌的话,母子二人终于说话,徐嬷嬷便悄悄地躲了出去找黛玉一起看着丫头们摆饭。
黛玉见了她,微笑着叫了一声嬷嬷。徐嬷嬷忙低声笑道:“没事儿了!咱们太妃软硬不吃,就是对咱们王爷没办法。这会子已经哄得高高兴兴的了。王妃不用担心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让嬷嬷费心了。”
徐嬷嬷忙摆摆手说道:“为主子们分忧是老奴的本分,王妃跟老奴可不用这么客气。”说着,便对着黛玉微微福身,又去验看丫头们抬来的饭菜。
黛玉又点点头,心想太妃有些左兴,身边若不是这位徐嬷嬷时常劝说着,这王府之中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个,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紫鹃,便不由得转头看了紫鹃一眼,却见紫鹃正同徐嬷嬷说什么,两个人倒像是很投缘的样子。
因太妃知道昨日之事是黛玉被水溶算计了去,又觉得自己昨晚给她脸色看,多少有些内疚,这日早饭便对黛玉很是客气,一会儿叫紫鹃给黛玉布菜,嗔怪着:“你这孩子就是底子弱,从小没有养息好。若是在我这手底下过几年,你的身子保管就调理好了。”
黛玉反倒有些不适应太妃的热情,越发有些局促不安。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早饭,前面有人来回说东宫有人来,说太子有事请水溶过去商议。太妃忙道:“你快换身衣裳去吧,东宫的事情素来马虎不得。”又跟黛玉说:“你也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王爷出门的衣裳要打点清楚,那些丫头们平日里没有一个是可靠地人,这些事情还得你来操心。晚了也不必再过来了,昨日劳碌,今日你不用过来立规矩,好生休息一日也使得。”
黛玉忙答应着随着水溶一起同太妃告辞回自己的房里去。
路上,夫妻二人并肩而行,丫头们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水溶便悄悄地拉了她的手,说道:“咱们成婚后,还没去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今日无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黛玉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太妃都准了我在家里休息,王爷难道还要违逆太妃的话不成?”
水溶惊讶的看着黛玉,剑眉一挑,悄声笑道:“你行啊!这就知道拿太妃来压我了?”
黛玉不由得一笑,脚步一顿,手便挣脱了他的轻握:“王爷至孝,自然不会忤逆太妃。看来我以后要多多的讨好太妃才行。”
水溶也微笑起来,她展颜微笑,他也跟着高兴。而且这样的黛玉才是她应有的样子,才是他喜欢的样子。
二人回房后,黛玉叫兰姿进来为水溶打理出门的衣裳,她自己只去取了他的王冠来,看着兰姿和紫鹃等几个丫头替他系好了衣带,腰封等,方上前来给他戴上那一枚象征着郡王爵位的冠冕,又理了理衣裳的褶皱,点头说道:“好了。王爷早去早回,莫让太妃担心。”
水溶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丫头们,猛的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行,晚上再跟你细细的算账。”
黛玉一愣之际,水溶已经在她耳边轻轻一吻,转身离去。
紫鹃看着愕然尚未摸清状况的她,悄然一笑,接过身后翠羽端着的茶上前去,轻声说道:“王妃,请用茶。”
黛玉回神,看着屋子里低着头的丫头们,脸上微微的发烫,抬手接过茶来,说道:“没什么事儿,你们都退下吧。”
紫鹃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丫头都悄悄地退下去,黛玉一个人端着茶默默地走到椅子跟前,先将茶盏放到桌子上,然后人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盖上大红盖头坐上大红花轿的那一刻到现在,不过是七日的光景,便发生了这么多事。
如今的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真的不再是之前的黛玉了,连紫鹃都口口声声的叫自己‘王妃’,北静王府从上到下丫头婆子们见了自己都纷纷福身行礼,口称‘王妃’。
太妃,太妃身边的徐嬷嬷,以及王府的大总管水安,这些人她原本都没怎么在意,如今恍然发觉以后自己的生活中,这些人已经是每日必见,且都必将要朝夕相处的了。
原来这就是成家。怪不得之前外祖母那么疼爱孙女们,原来女孩子嫁了人,果然是一切都身不由己了。再过些日子,李家的那个侧妃进门,自己便是在太妃,水溶和侧妃及府中这些管家嬷嬷数位奴才们之间的周旋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是怎样的热闹呢。想想这些,黛玉又忍不住的叹息。
不知坐了多久,总之黛玉一个人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紫鹃的声音从珠帘外边传来:“王妃,菊韵的娘进来领她出去,在外边等着给王妃磕头呢。”
黛玉忙收拾起思绪,说道:“不用了,叫她领了人自去吧。你只去同管家的媳妇说一声,把她之前穿的衣裳都赏她带走吧。”
紫鹃答应着出去吩咐了,菊韵的娘带着她在院子里往北磕了三个头,带着几个包袱出去了。紫鹃瞧着她们出去后,方进来给黛玉回话,黛玉因问:“她们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只是感激主子的大恩大德罢了。并没有说什么。”
黛玉点了点头,又问:“你瞧着菊韵身上的伤如何?”
紫鹃想了想,说道:“她跟着她娘出来磕头,只有眼圈儿红红的,似是哭了一夜。但行路跪拜什么的,倒是没见异常。想来王爷昨儿那一脚并没有踢得太重。王妃细想想,王爷若是想要了她的命,她今儿那里还能跟她娘出去嫁人?”
黛玉叹道:“你如今也变得如此心狠起来了?”
紫鹃撅着嘴巴说道:“这几日这院子里不肃静,都是她挑的事儿。王爷不把她打出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她背着王妃跟丫头们嚼说的那些话只当是咱们听不见呢。王妃不跟他们计较,可王爷到底吃不下这口气。依着我,一两银子不给也算是便宜了他们。”
黛玉摇头说道:“罢了,我虽然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人,但也不愿意多事。时日尚浅。况且家里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太妃做主,你那点小聪明也收敛一些吧。”
紫鹃忙笑道:“奴婢不敢。都是王爷明察秋毫,奴婢哪里有什么小聪明。”
黛玉不禁笑骂:“死丫头,还敢狡辩……”
这日,水溶至午后方回,黛玉因不用去太妃那里伺候,也不用理会王府里的大小事端,一个人在屋里闲着无事找了本旧书,歪在榻上一看就是半日,倒也清闲自在。
水溶回来的时候,她正歪在榻上小睡,一本《王摩诘诗集》盖在脸上,挡住午后绚烂的阳光,杏红的锦被盖在身上,却依然露出她浅橘色的裙角。屋子里十分的安静,香炉里的香也不知何时已经燃烧尽了,连一丝烟雾也没有,只有一股极淡的香味尚在,水溶进屋后看见这样的情景,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紫鹃悄悄地跟进来,对着水溶摆手。水溶点点头,抬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她,一言不发的走到那张贵妃榻前,弯腰去从书本的缝隙里看了看她微红的脸,又微微的笑了笑,转身去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紫鹃轻着脚步端着茶进来,水溶指着黛玉悄声问道:“午饭吃了什么?”
“半碗饭,半碗鸡丝火腿新笋汤。还有太妃叫人送来的鹅油松卷吃了半个。”
水溶点点头,轻声说道:“那还不错,你去吧。”
紫鹃福身退出去,水溶便也去找了本书来靠在椅背上无聊的翻着。沙沙的翻书声让黛玉渐渐地醒来,她抬手将脸上的书拿走,便看见身旁的水溶穿着一身海青色的朝服坐在那里,正无聊的翻着书。午后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一粒粒的悬浮着打着旋儿落下去,她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个词:岁月静好。
菊韵走后,水溶和黛玉的院子里似乎安静了许多。丫头们每日都恭敬地进出伺候,也渐渐地摸到了规矩。王爷虽然厉害,但是却事事都迁就王妃。之前的谣传果然不错,王爷为了王妃真的是连皇上跟前都敢讨价还价的。可王妃却性子冷淡,不易相处,丫头们很难接近。不过幸好,王妃身边的紫鹃姑娘很是平易近人,不管跟谁说话都十分和蔼,最重要的是,连一向都不正眼看丫头的王爷都对紫鹃很是客气,众人也都渐渐地对紫鹃讨好起来。
只要水溶不在大白天或者人前人后对黛玉动手动脚的不尊重,黛玉倒也很是安稳,除了背地里两个人偷偷地闹之外,挡着太妃的面倒也是和和睦睦的。太妃见他们两个已经渐渐地习惯,想着撵出去一个丫头能换的他二人的和睦相处也算是值了,于是在没有提过菊韵的事情。
转眼间已经是进了四月。春光渐老,天气越发的炎热。水溶新婚已经月余,朝中的公事也渐渐地多了。每天早出晚归,已经成了定例。他白日不在家黛玉越发的闲散,每日只在自己屋里静养,身子也渐渐地好了许多。
这日,府中给丫头们新作了夏天的衣裳,太妃那边的丫头过来传话儿说让紫鹃过去领这边院子里丫头们的衣裳来。黛玉便想了想,说道:“我今日一天也没去太妃那里请安了,正好咱们一块儿走一趟吧。”
谁知这日恰好李延胜的夫人过来看望太妃,黛玉进瑞萱堂的时候,因见廊檐下站着两个面生的丫头,便悄悄地问着太妃院子里的一个叫香草的丫头:“是哪家夫人来给太妃请安了么?怎么我瞧着那两个丫头如此面生?”
香草是瑞萱堂里的三等丫头,平日里只负责院子里的花草鸟雀等杂事,并不去里面伺候,因见黛玉问自己话,便有些受宠若惊的福了一福,笑道:“王妃不认识她们也是有的。她们并不是咱们家的人,是跟着李夫人一起来给太妃请安的。”
黛玉一时没想起是哪个李夫人来,因又问:“哪个李夫人?”
香草忙回:“就是兵部主事李延胜大人家的夫人呀。这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前儿咱们还悄悄地说,李大人被贬了官,她不好意思来走动了呢。”
黛玉心中一阵不自在,因人已经来了,早有丫头看见她进门而报了进去,若要转身离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去。进门的时候,李夫人已经按照规矩站了起来,待黛玉给太妃请了安之后,方上前来给黛玉叩头请安。黛玉忙吩咐紫鹃:“快些搀夫人起来。”
李夫人忙又俯首道:“臣妾谢王妃恩典。”方扶着紫鹃的手慢慢的站起来。
太妃端坐在上面的罗汉床上慢慢的吃茶,等李夫人起身来方微微笑道:“说起来也没外人。以后家里的事情都要交给王妃的,夫人今儿正好认识一下。改天有什么话儿不便来找我,去找我这儿媳妇也是一样的。”
李夫人忙又答应着,又恭维的对黛玉说道:“王妃是王爷的贤内助,太妃跟前自然也是第一得意的人。臣妾一家人以后还要请王妃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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