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队伍继续有条不紊的向前进,赵元哲那叫一个心痒,“南瑾,那边打仗了,你爹咋不去?”
“我们长途跋涉,兵力不足,对方既然来战,定是有备而来,雷将军守城这么久,也自有一套对战方法,我们贸然前去只会打乱雷将军的布置。我们除了兵力不足,还对目前的战况一无所知,盲目出手只会添乱。”
“有道理,学到了。”赵元哲有一颗热血的心,但他的的确确一直是笼中的鸟,并没有实践过,不懂很是正常,能不使性子就很好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养精蓄锐,在下一场大战来临,让这边疆的百姓和将领还有城外的姜国看看,我们的实力。”
“好。”南瑾这一说,赵元哲只觉得热血沸腾。
不仅赵元哲,沈冰玉和徐子骞同样都是,毕竟他们都没有来过战场,当真是满怀期待。
南瑾这一普及,不仅给赵元哲普及了,也给周遭的将士们普及了,他们顷刻间明白了南凌的做法,心底不由得佩服。
而南瑾他们离南凌那边本就不太远,南凌耳力又好,一下子就听见了南瑾未曾放低的语音,只觉得与有荣焉,满满的自豪感,这就是他南凌的女儿。
胡正文也听见了,那是羡慕嫉妒恨,不过想想自己这一次来做的事,突然间也不那么羡慕嫉妒恨了。
……
南家三代单传,到南瑾这一代算是四代单传了。
早之前还生的都是男子,南瑾这一代直接就出了一个女子。
南家几代身在丰城,哪怕南凌离开丰城近乎二十年,但南家的祖宅却还在,更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安顿好大军后,南凌领着南瑾便来到了南府。
历经了许多年的风霜,南家的府邸明显可见岁月的痕迹,却也见宏伟的痕迹,这不是显现在建筑上有多宏伟,而是百年家底的底蕴,只是看着,就觉得震慑心魂。
南瑾第一次见她南家的祖宅,只是站在门前看着,就觉得心魂激荡,要知道这里面可是住过她南家许多的先烈,住过她南家许多的英雄豪杰。
还有这丰城的风沙,虽然扑得人劈头盖脸,但是那是狂野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虽然是南家的宅子,不妨碍其他几个小伙伴跟着一起来凑热闹,他们也想见见南家的祖宅,只一眼就震慑心魂,包括赵元哲。
而作为皇家皇子的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十九年前他的父皇会将南凌给招安回京。
要是让南凌再次沉浮十九年,仅凭京都城里的那些兵马,哪里是这些沙场战将的对手。
当然,他没有南凌要反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
在众人看得入神之际,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推了开来,一个耄耋老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明明是满头白发的耄耋年岁,但无论是身形还是面貌看着都健硕至极,一点都不像耄耋年岁,若不是那一头白发出卖了他。
“忠叔,阿凌回来了。”领头的南凌突地跪了下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竟是眼角含泪。
这一声之后,南凌重重的给忠叔磕了三个头。
南瑾见状,什么都不问,直接跟着南凌跪地,喊了一声,“忠爷爷,小女南瑾,南凌之女拜见您。”
自报了家门之后,南瑾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能让她爹磕头的人完全都不用问的。
忠叔愣了愣,似是迷糊了,随即激动得颤抖了手,大步跨出了门槛走到了南凌的面前,想摸却又有些不敢摸,来来回回几次,终是一巴掌拍在了南凌的肩上,“好。”
什么都没有,只一个字。
而仅仅是一个字,却沉重至极。
南凌哽咽了一下,随后笑了,“忠叔,你老了,这力道不行了,当年鞭打我可比这厉害多了。”
南凌可谓是忠叔带大的,忠叔是他爷爷的手下,比他爹略微长一些岁,只因一次在战场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退下来,一直就在他家。
而他爹娘和爷爷一直忙于镇守边疆,后来他刚弱冠不久,便相继战死沙场,他就只有忠叔陪着他。
“你这小子,多年不见,嘴还是那么欠,这是一见面就要跟老子练练?”忠叔人老精神不老。
“行啊,练练就练练。”南凌一副少年郎的不服气。
一切都好似还是南凌年少时。
忠叔又重重拍了拍南凌的肩膀,眼角闪着光,“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你回来,老子这眼睛闭上也安心了,下去找你老子和你娘也有的说了,有的交代了,有的交代了。”
最后重复的两句担着怎样的重担,只有忠叔和南凌这对当年经历过分离的人才知。
这一幕看得一侧站着的赵元哲沉默不语,作为皇家皇子,他……
忠叔说着又拍了两下南凌的肩膀,随即看向了一侧笔直跪着的南瑾,他刚刚听到了南瑾的自报。
这一看啊,就喜欢得不得了,立刻几步过去就双手托着南瑾的双臂,“哎呀丫头,快起来,你就是小瑾儿啊,你一出生,忠爷爷就知道你了,忠爷爷那个高兴啊,南家几代了,除了你这么个女娃娃,好啊,好,来,快起来让忠爷爷看看。”
南瑾顺着忠叔的力道站了起来,乖巧地喊了一声,“忠爷爷。”
“哎哎哎,乖啊,真是个乖孩子,忠爷爷好生喜欢,走,咱们进去,赶路累不累?饿了吧?要吃什么,尽管跟忠爷爷说,告诉你啊,这丰城的烤全羊可香了,晚上忠爷爷就让人给你整起来,整起来啊!”
忠叔拉着南瑾就那么絮絮叨叨的进了南家的大门。
还跪着的南凌抬手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吃女儿的醋,忠叔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和蔼过。
不过真好,忠叔还在,能见到他的囡囡。
忍下心头的哽咽,南凌自己站了起来,招呼了站在门前的三个剩下的小朋友一同进门去了。
……
北城门
雷俊过来的时候,城外已经厮杀了起来。
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他以为是南凌,待停下之后才发现不是,不由得微沉了一下眸子,南凌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得多,他以为京都城里近二十年的富贵荣华早就让他迷了眼,却原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