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大了,倒是跟从前全然不同。”纪迟蔚的眸,似乎能看穿人心般。
“姐夫。”江暮寒眼中不见慌乱,只笑:“我十四了,就算你是我姐夫,那也不能随便让我下跪了。”
纪迟蔚也笑:“你是周县县试案首,岂能随便与人下跪。”
“不过,下次若只是摸摸头,可不许说不认识了。”
德山在旁边不敢说话,一直到晚间回到周家,他仍有迟疑。
“大人,若是这么说来的话,这位江公子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
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德山从不质疑自家主子。
他是记得江暮寒,但对对方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可是纪迟蔚不一样,他们家大人是天生的过目不忘,所以绝无可能是纪迟蔚记错了。
纪迟蔚刚沐浴过,墨发雪衣,俊美无双,使得他像个妖孽一般。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书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大楚典籍》。
这本书,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周济的父亲周良,耗尽毕生心血编撰的大楚风貌文书。
“收起来吧。”他将书递给德山。
德山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其封存起来。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已经查清了,江大人被贬官后,远宁侯就命人开了宗祠,说是要分家。可远宁侯另外两个胞弟并未分出来,只是将江大人和江公子赶出了江府。”
“事情突然,江大人为了保住夫人留下的遗物,甚至放弃了家产。”
“至于送他们来周县的马车,是平日里下人用的,可那车夫……却是府里安排的!”德山说到这里,目露厌恶。
整个江家,内里已经是恶臭非常。
江家就江宇恒有些能耐,还被至亲逼到了这般境地!这样的人家,怎么配得上他们大人……
“马车出事的时候,有人看见那个车夫跳车离开了。小的找了几日,最后只是找到了尸体。”
他们来周县主要是为了周家的事情,这都是德山抽空调查出来的。
不过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显了。
“除此之外,今日之后,暮寒少爷拔得头筹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周县。”
江家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要拦截住?”德山迟疑地问道。
江暮寒这个人身上疑点很多,可才华确实是难得。德山在纪迟蔚身边,还是第一次看见纪迟蔚反复地看一个东西,要知道那不过是一张试卷罢了,他们家大人连这《大楚典籍》都只扫了一遍呢。
“不必。”
“待回京后,派人传递消息。”纪迟蔚想起江暮寒生气时,微鼓的双颊。
像个软乎乎的包子。
“就说江暮寒参加科举的事情,是我的意思。”
德山心头一凛,他们家大人这是要护着江暮寒的意思了?
“是。”
“方才周家的下人来过了,问大人何时用膳,有何想吃的菜色。”
“唔……做几个包子吧。”
站在院子里的江暮寒打了个喷嚏,是哪个狗在骂她?
“爹,你说什么?”
“不是与你说过了吗?这周县的知县方志平与我是多年好友,明日他在家设宴,邀请我们过府一聚。”
去男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