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狄峨请亲卫捎来消息,说是印刷作坊有了新的发现时,朱允炆还以为在技术上又有了新的突破,否则以杨狄峨的性格,绝对不会那么大惊小怪的让人请他过去。
可是到了新郭镇,又被告知在镇上的客栈中,杨狄峨在那里为他接风,说是有事相商,亲卫们纵然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新郭镇由于朱允炆出于保护新式印刷技术的目的,早就布置的如同铁板一块了。要说在这里有人对太孙不利,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朱允炆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知道要想收买人心,就必须给予手下充分的信任,让铁铉安排亲卫守护休息后,跟着他就去了那家客栈,距离印刷作坊并不太远,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路程,沿途也十分清静,因为这里除了作坊内伙计的家属,其他百姓都被他以苏州城内的房舍置换的方法变相迁移走了。
进了客栈,见大厅内摆好了一桌酒菜,却不见杨狄峨的身影,正在奇怪间,突然从后堂出来个人,顿时让朱允炆有种做梦的感觉了。
杨蝶,今日穿了一身茜红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玲珑浮凸的浅淡的金银色泽。整个人似笼在艳丽浮云中,华贵无比。
一时怔住了,杨狄峨……他……她竟然是个女的,放眼看去,失神之下也不去想失礼不失礼了,但见那美艳的形象,不由的使朱允炆从本体记忆深处想起诗经里面的一段话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看到皇太孙张着嘴巴,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杨蝶心想,原来男装时,天天在一起还没有看够吗?
不过父亲杨杰就在后堂内等着,说不定现在正通过某个缝隙偷看事情发展的进展,若是让他看见,那不羞死人了。
连忙将脸侧了一下,避过朱允炆的目光,用右手指了一下酒席前的主座,不再刻意隐瞒的嗓音如同玉珠堕盘一样清脆:“殿下,请坐!”
朱允炆痴痴的坐下,但脸上还是阴晴不定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若不是穿越回明朝,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演电影,这些可是经典影片中的桥段,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碰上。
脸上露出只有自己才能领会的笑容,可是这笑容落在旁边紧跟着他的铁铉眼里,嘴里不敢说,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不屑:整个太孙行宫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今天又只带了我一个人,还在那里故作惊讶什么!!
铁铉已经认定太孙殿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引起不快,再说了,他也不愿意让皇上知道,破坏太孙在皇上心中的好印象,毕竟以一国储君私会民女在铁铉的眼里还的确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事,索性就两眼视而不见,过了会,看到太孙还在那里发愣,遂以为是自己在场,使其感到不便,装作有事,告辞而出,命令侍卫将周围几道街封锁,但不得打搅太孙殿下。自己却在客栈旁边找了一户人家,坐在院中等待。
铁铉一去,杨蝶的心理马上就轻松了很多,朱允炆的心思也回来了一点,恋恋不舍的又看了杨蝶一眼,然后正襟端坐,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心里却是又浮现起杨蝶的容貌来,忍不住的抬头又看一眼。
终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咬着嘴唇,不料却又露出如贝的碎齿。杨蝶有些羞怒的模样,遂娇声道:“殿下还未看够吗?”
讪讪的收回目光,朱允炆随意的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倒进早已经是干渴的口中。却没有料到那是新茶,正是滚烫,被激的怪叫一声,,慌忙拿出手帕来擦拭,迟迟艾艾的问道:“你是……你是女子?”
“你不知道?”杨蝶有些奇怪,反问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朱允炆暗暗的想,不过为自己的智商也感到害羞,和杨蝶相处了两个多月,竟然没有发觉对方是个女的,看刚才铁铉的表现,恐怕早就知道了,再回忆起在行宫中各人的神情,朱允炆沮丧的发现,恐怕整个大明只有自己被蒙在鼓中了。
不过也不怪自己,心里安慰道,自从回到大明,天天见到的都是宫内那些唯唯诺诺的宫女,下江南后,遇见个尼姑装扮、调皮刁俏的小维已经是异数了,谁还会把一个见义勇为并且造成终身残疾的人往别处想啊。
看看杨蝶的左臂,心里一痛。几乎有伸手抓住抱在怀里的感觉,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杨蝶。蝴蝶的蝶!”
看着杨蝶的服饰,真的是人如其名啊,柔声又说:“既然是女子,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冒险呢?看你…….。”
话到嘴边,遂觉得不妥,马上住口,但是杨蝶还是以为朱允炆嫌弃自己,心里一酸,泪水就流了下来。
用手捂着嘴干咳两声,朱允炆十分后悔刚才所说的话,正想着什么办法去挽救这一切时,从后堂又转出一个人来,朗声说道:“蝶儿,你怎么了?”
朱允炆吃了一惊,这个场合,老管家平叔都不在,突然出来了一个陌生人,显然和杨蝶还十分熟稔,马上就知道杨蝶约自己来这个地方的用意,但不知来者何人。
杨蝶看见父亲出来,也不好意思再哭下去,拭去脸上的泪痕,盈盈站起,向朱允炆介绍道:“殿下,这是我父亲……。”
没有等女儿介绍完,杨杰抢先一步跪下叩拜道:“罪民杨杰,参见太孙殿下。”
想着此人和杨蝶的关系熟稔,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她口中常常提及在远方做生意的父亲,碍于身份,只好坦然接受杨杰的跪拜,待看到杨蝶也要随父亲一起拜倒的时候,连忙起身准备将他扶了起来,道:“杨卿又有何罪!能从远方他国归来,是可喜可贺之事。”
“不,殿下,罪民的确有罪,”杨杰强调道:“因为有一点蝶儿也不知道,罪民是岱山岛海匪的军师。此次前来,特地向朝廷请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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