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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珍馐琼液食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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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打马如飞直奔皇宫而去,身后的侍卫亦是疾驰如飞。水溶乃世袭郡王,老王爷战功赫赫,用性命换来的荫庇,水家于江山社稷有功,更是皇室血脉的旁系,所以水溶一起骑马到二道宫门以内方飞身下马,把手里的马缰绳和马鞭随便扔给宫门口的护卫,便头也不回的往太后的慈安殿而去。


 能在腊月二十三这日进宫领宴的,皆皇室宗亲,姻亲等与皇家有着血脉联系的人。北静太妃出身皇室,乃义廉亲王老千岁的嫡女,先皇的侄女,未出阁时亦经常进宫,太后一直很疼爱她。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义廉老王爷和老王妃都已经故去,太后依然念着旧情,待北静王太妃与其他王妃不同。


 水溶至慈安殿门外时,慈安殿的太监远远地看着是他,早就陪着笑脸迎了上来,一边打千儿行礼一边笑道:“王爷可算是来了,太后她老人家都问了三遍了。诸王妃郡王等都来了,只等王爷和老太妃呢。”


 水溶微笑着点头,又把一个宫制的荷包递给那太监,笑问:“母妃临来时,才发现步辇拔了缝儿,只得又改成车辇,所以耽误了些时候。皇上可已经过来了?”


 那太监接了荷包,暗暗地垫了垫,满脸堆笑着说道:“还没,皇上要申正三刻才能过来,这会儿应该在凤章殿呢。王爷,您先里面请吧,省的太后还念叨您。”


 水溶点头笑道:“公公且忙着,小王先进去给太后请罪。”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进了慈安殿,诸位太妃王妃及王爷们果然已经都等在里面,宫女们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奉茶上点心,慈安殿里比平时热闹几十倍。水溶一进来便有人笑道:“刚还念叨呢,北静王爷这不就来了?”


 水溶一边同几位王爷打招呼,一边往正殿西暖阁里给太后请安。


 太后此时正同忠顺王妃和东平太妃一起说话儿,见他进来叩头请安,便笑道:“往常你们母子都是早的,怎么今年却晚了呢?刚哀家还跟王妃说,待会儿你母子来了,要多罚一杯酒才行。”


 水溶只得又说母妃随后就到,车辇总比步辇快些,自己是骑马疾驰而来,先一步来给太后请罪。


 太后笑着让他起身,又叫去外边和其他王爷一起坐着用茶,等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就开宴。


 不多时北静王太妃也到了,进来后自然又像太后说了些请罪的话。诸位太妃王妃们到了一起,自然都是些乱七八糟宫里宫外的家常话。本朝圣祖爷有严令,后宫不得干政,王妃们更不敢私议朝政。所以她们话里话外不过都是些东加长西家短的闲话。


 闲话没说了几句,东平王妃便把话题引到了婚姻之事上,因问北静王太妃:“听说前些日子太妃求了兵部尚书李延胜的嫡长女给郡王做正妃,不知皇后娘娘准了没有?”


 北静王太妃便淡淡的笑了笑,摇头说道:“娘娘倒是说他们两个也算是般配,只是皇上似乎对溶儿的婚事另有打算,娘娘说要同皇上商议过后再定夺。(WWW. 好看的小说)这大过年的,宫里忙来忙去的,估计这事儿要等过了年再说了。”


 东平王妃听了这话,心知此婚事怕是不成的,便笑了笑对太后说道:“不知太后娘娘见过李延胜家的嫡长女没有?”


 太后六十多岁了,哪里会记得这些朝中大臣的女儿?只摇头笑道:“许是见过,如今哀家老眼昏花的,纵然见过也记不清了。怎么,他家的女儿长得不俊?配不上咱们风流倜傥的北静王爷?”


 北静王妃听了太后的话忙笑道:“人家李尚书的女儿自然是极好的,恐怕是我的溶儿毫无建树,入不得李尚书的眼也说不定呢。”


 太后立刻瞪眼:“这话说的!咱们北静王仪表堂堂,满朝文武中难再找出一个比他还俊俏的男儿来,又是老王爷唯一的骨血,还入不得他一个兵部尚书的眼?真是岂有此理!”


 正说着,忽听外边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慈安殿内众人除了太后一人端坐在上位没动之外,其他人皆纷纷离座,恭敬地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上携皇后娘娘之手从殿外步入殿内,先上前来给太后请安,礼毕方转身叫起。太妃王妃王爷世子们一起谢恩,后方起身。一时间殿内环佩叮咚作响,甚是悦耳。


 皇上又命各自归坐,后有同太后说些过年的话引得太后开了心,方道:“不知母后今年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儿臣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母后,可以开宴了吧?”


 太后便笑呵呵的叫‘开宴’。


 一时间慈安殿里内内外外皆一顿忙碌。两边的偏殿也设了宴席,给品级较低或年幼的皇子们坐,正殿内则是太后带着皇上,皇后及诸位有功之太妃,亲王,王妃,分四桌席面,按品级功劳分别落座。


 待山珍海味一道道端上了宴席,琼浆玉液开了封,皇上便与众亲王郡王,太后带着太妃王妃们纷纷举杯,一起恭祝天朝江山永固,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边疆无战事,朝廷无忧虑,皇家添福寿,黎民享太平。


 水溶坐在郡王一席上和东平王,南安王,西宁王一起随着诸人一起向皇上敬酒毕,便安静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菜,似是沉静内敛,实则心不在焉,一颗心早就飘回了静宜别院去了。


 慈安殿内一片和乐景象,静宜别院却更是安静冷清。


 自水溶走后,黛玉便一直卧在床上,既不吃饭,也不吃药,只闭着眼睛裹着锦被躺在那里,紫鹃叫她也不应,似是睡着了,却又隔段时间便轻轻地叹息一声。紫鹃终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在床边设了一个脚踏,自己坐在脚踏上守着她,又叫雪雁把汤药饭菜都放在熏笼上,随时准备黛玉随时端过来喂她吃饭。


 终于到二更天时分,黛玉方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低头绣花儿的紫鹃问道:“今儿白天里,王爷何时来的?”


 紫鹃听见她说话,忙抬头回道:“姑娘睡着的时候就来了。”


 黛玉又问:“他可曾进来?”


 紫鹃点点头,回道:“进来站了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转出去写字去了。不知写的什么,一边写自己还一边笑,好像很是喜欢的样子。”


 黛玉便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道,他说是他梦中所得,必是谎话了,想必他是来自己屋里听见了自己的梦呓罢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两个人做同样的梦,梦中有同样的长诗,那么多句子还一字不差……


 想到这些,黛玉便觉得自己之前对紫鹃发脾气有些没道理,便对紫鹃说道:“白日里,我不该呵斥你……”


 紫鹃见黛玉这样,忙半跪在床前垂泪道:“姑娘何必说这些。姑娘心里苦,奴婢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如今境况已经如此,姑娘也要多为自己计较一下将来才是。”


 黛玉幽幽一叹,看着帐子顶上的虫草刺绣,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将来?于我来说,如今的日子不过是秋后的蝈蝈儿,挨一日算一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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